崔凝娟立在人群中,轻声道:“姑母最是利落的人,在崔家谁敢对她不敬?我方才还怕她气极了要重罚了蔡姨娘,谁想到,姑母受了毒害,竟然……姑母真不幸……”
紫苑又道:“这是蔡姨娘给夫人绣的香囊,夫人爱好姨娘的针线,常平常戴在身上,若非飘红招认,还不知本来蔡姨娘在香猜中混了麝香出来。大蜜斯,麝香岂是女子可常用的香料?大蜜斯,夫人现在腹中怀着的,是老爷的老来子,您的亲弟弟!怎容一个卑贱的姨娘暗害?夫民气善,不肯冤枉了姨娘,这才叫飘红来与姨娘对证,夫人对姨娘和颜悦色,未加一指,可姨娘却不依不饶,又是自打耳光又是指天骂地,说是夫人用心冤枉于她……”
卫雁看向丁香:“你刚才说,二蜜斯如何了?”
紫苑虽未明言,可话中对卫雁也是不无牢骚的。崔氏是后妻,卫雁对她一贯冷酷,晨昏定省能免则免,也从未唤过崔氏为母亲,现在竟还来回护一个害过崔氏的姨娘,这就显得卫雁太率性在理了。
“别说了。”卫雁双手捂住脸,“别说了,如月。后宅这些阴私狡计,魑魅魍魉,我不懂,也不想懂。我更不在乎别人如何说,如何看。本日我做的,不过是为我mm卫姜,我心无愧,更无悔!”
“你如许说,清楚是抵赖!”紫苑红了眼,斥道,“夫民气善,你就当夫人好欺负?蜜斯年幼,你便可编些言语欺诈蜜斯?飘红是你贴身使唤的,跟了你很多年,她做下的事,你说不清楚,谁信?一个丫环,没有主子的叮咛,做这类损人倒霉己的事做甚?香囊为你亲手所制,你推说不知,又有谁信?你清楚睁眼说瞎话,当蜜斯年幼好欺!”
卫雁来时,蔡姨娘哭嚎不止,状若疯妇,自见了卫雁,反而一发不语,乖顺起来。蔡姨娘膝行在地,哭道:“大蜜斯,奴婢冤枉,奴婢没做过,奴婢绣那香囊,是夫人见了喜好叫奴婢绣的,香料是奴婢平经常用的,奴婢没有加麝香,这内里的麝香毫不是奴婢放的。至于飘红为何怀揣草药去害夫人,奴婢更是一无所知。夫人入府日浅,不知奴婢为人,错怪了奴婢!奴婢在府上十余载,蜜斯您尚不知奴婢为人如何吗?”
“蜜斯,蜜斯!”
两个丫环走出去,如月道:“蜜斯,别听丁香瞎嚷嚷,碧云阁住着的都是姨娘们,万没有您一个蜜斯去管她们胶葛的事理。”
卫雁抽出帕子,递到崔氏手里,待崔氏将帕子接过,缓缓劝道:“此事原不该我管,夫人就算打杀了蔡姨娘主仆,也是无可厚非,雁娘自知僭越。可看在卫姜面上,夫人腹中孩儿又安然,不若……宽宥了蔡姨娘这回吧。至于飘红,毒害主母,罪不成恕,待父亲返来,将她送到衙门定罪!夫人觉得如何?”
婆子们对看半晌,没人敢像刚才拦着二蜜斯卫姜普通拦着卫雁,稍作游移就镇静地开了门,道:“大蜜斯请!”
主仆俩皆泪眼昏黄,一个委曲,一个心疼,哭得好不惨痛。
“但是,但是……二蜜斯她……”
此时院中两个婆子押着一人,恰是被指为暗害夫人的凶手飘红,东侧小楼的厅堂内,夫人崔氏倚在椅子中,身后站着贴身丫环紫苑和敛眉低首的平姨娘,而蔡姨娘披头披发地滚在地上,指天矢语宣称本身绝对未曾命人暗害夫人。
“雁娘,你如何……”明显没想到一贯不爱走动也不爱管闲事的卫雁会插手此事,崔夫人有些歉然隧道,“是不是这边喧华惊扰了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蜜斯,奴婢也不是用心扰蜜斯,只是奴婢路过期,正瞧见二蜜斯在那苦苦要求,说求夫人饶了蔡姨娘,表蜜斯也在,恰是表蜜斯瞥见了奴婢,叫奴婢来请蜜斯出面帮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