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用三个指头捏起那片金属片并将它拎到面前的时候,表情比起之前又跌落了好几个百分点。
魏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拎着郎小娘子手腕的左手又朝外递了一些,半是劝半是吓地说道:“刚才和大枪府那帮家伙大打了一场,你的庐舍已毁,现在不过精气所凝,亦妖亦鬼的精魄罢了,就是化出原身又能如何?何况你的腕寸脉关被我扣死,也很难再变出甚么花来了……”
“对‘熊男’这个词好固执呢,叔叔。不过,没有受伤吧?”
细心打量了一下这口短刀,精通咒术的青衫书吏毫不料外埠看到了刀身之上模糊出现的一道淡淡阴气。普通的出土古物上带着阴气一点也不奇怪,但是这口刀上的阴气却凝而不散,明显是被妖气长年浸润过的成果。这类妖物以本身精气养成的兵器放在别处也算是个可贵的物件,习武之人莫不视如珍宝,但对魏野如许特长书符咒水的方士而言,就和鸡肋差不太多。
背后那口剑早就报废在山下了,没了趁手的兵刃就剩下这么块比板砖大不了多少的残损镇墓石,还和头成精的野狼玩贴身搏斗?这不是勇武,这是痴线,这是脑残,这是在头壳里打铁。
尖牙擦着镇墓石的边沿,石屑从青石上剥落下来,舌尖触着镇墓石的咒祝,血痂从碑文上烙印下来。
如是者三。
石块硌着喉头的那块软肉,让她本能地憋出了满眼的泪水。泪眼恍惚中,她只能瞥见一支暗红色还带着很多焦痕的油布伞正不讲事理地硬捅进了她的嘴里。伞头上,是一个铁铸成的微黑发蓝的狰狞鬼头,被莲花簇拥着的鬼头到处带着锐角,毫不顾恤地在她的喉头划出一道道的血口儿。
“不要!前次是红烧肉,此次是鹅肝酱,我的体重比来又增加了!”
“对只要0。5鹅的文职职员的战役力实在没体例有信心呢,叔叔。”
双手抓着伞柄如使斩马剑普通摆出了个朝前直刺的功架,魏野有点喘地问道:“刚才阿谁行动不错……之前练过接飞盘?啥犬种的?苏牧?”
但是松开了她的前爪的魏野,也是一脸踩到狗屎般的倒霉神采,手里握着那块已经残头缺脚的镇墓石,发展了数步。
如果某个酸子的语速快到足以念起“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绕口令能不打嘟噜,大抵能够吟一段“矫如游龙,疾如惊鸿”的不通之诗,然后抱着南亚次大陆的某些秃顶蠢货才有的高贵感情,暴露脖子来享用一个刺激的无关*只关食欲的吻。
抖了抖伞上的白灰,小胡子的青衫书吏似是不幸似是不屑地摇了点头,感喟道:“一匹狼想要百年通灵而成妖物,此中机遇之可贵比起买福利彩票也未几让了,如果有点眼色,就该乖乖地冬眠山林以求正果。想不开了跑出来瞎搞事,这不是上赶着让大枪府的家伙们刷经历刷设备刷名誉嘛。你这身狼皮,加起来都够给大枪府高低人手凑一件上等防具的,你可千万别奉告我,你的产业全在肉身庐舍之上,这精魄固结的妖身上就啥好东西都没有。”
可惜被他如此摆布的狼女已经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要一双瞳子散着青光,死死地盯着他。
语未毕,郎小娘子那光亮如玉的面庞上已经充满了细精密密的短毛,抬头朝着魏野手腕一扑,白牙微微闪光,欲噬腕,欲吮血。
转过两个山头,小胡子书吏毫不料外埠瞥见了他家的拖油瓶正无聊地坐在路边的歪脖子树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看着离完整报废不远的鱼藏伞,小胡子的书吏自嘲一笑,正要将伞夹在胳臂下,却发觉伞头的那莲花鬼首已经变成了一块半青半蓝的琉璃样的结晶块,只是中间的杂质太多,显得雾蒙蒙的,没有平常琉璃的通透质地。这玩意儿如何呈现的,连魏野本身也弄不明白,只是单看卖相就不大好,估计也没人想要这个。顺手将这块不像石不像玉更不像琉璃的结晶块从伞头上摘下来朝怀里一揣,魏野慢吞吞地朝着另一条山路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