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佛百遍,内心还是未能安静下来。固然朵儿已安然返来,可她的心,却总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又挥之难去的不好的感受堵着,一刻也不得轻松。她从甫垫起家,却听得身后一声和顺的叫喊:“姐姐。”
她回顾,倒是一身楼兰衣裙的勒托曼。勒托曼双眼通红,面色惨白,明显是哭过。她看着勒托曼向她行来,神采一凝:“你来干甚么?”
雪雁抿了口茶,笑道:“现在也是我们吐国的粮食了。”
向来吐国国君结婚皆由不得自已的爱好,常常要牵涉上江山社稷的安宁。以是娶的大多只能是邦交国的公主。就如同她、尺尊与松赞干布一样。想这一层,她心中便多了几分不忍:“母妃极力帮你们周旋就是了。你们要记着,要紧的不是别人的认同与态度,要紧的是你们在任何景况下都能不离不弃,晓得么?”
翌日,雪雁像昔日普通夙起,打发朵儿去传扎木术后,自已便到红宫前面的佛堂礼佛。
雪雁叹了口气,不再作他想。不由得抬目看向窗外,窗门倒是紧闭的,窗纸是绘的是五彩云和敬爱的一对招财孺子,她恍然的想,若她当年的孩子顺利到来,这会也该五岁了。会读书了,会叫母后了,说不定还会骑马射箭,把一柄弯刀舞得飒然。但是……一滴泪不知不觉滑下……
勒托曼犯下极刑,他们父子两人轮着讨情。小松从小是勒托曼一手带大,来讨情也就罢了,可没想到也是松赞干布的意义。她怎能不进退维谷呢?“小松的面子不好驳了,可那勒托曼又实在太可爱!一想到采平,想到我未曾出世的孩子,以及你失落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我就……”
小松急道:“但是,律法是母妃与父王一起订正的,父王说,只要母妃能饶小姨一命……”小松顿住了。
两人细细行了大礼,退了出去。朵儿才轻道:“姐姐心软了么?姐姐真要饶了她么?”
勒托曼却一面叩首哭道:“姐姐!mm知错了,姐姐饶命啊!”
雪雁搁动手中的茶盅,看向他道:“小松是否另有事要说与母妃?”
勒托曼几步上前,直直跪了下去:“mm自知犯下极刑,可mm知错了!mm不想死,求姐姐饶了mm这一条贱命吧!”
芽儿欢欢乐喜地吃着,说着,可坐在一旁的小松倒是坐立不安,心不在蔫的模样。朵儿忍不住笑道:“小王子,瞧你坐立不安的,椅子上面有虫子咬你么?”
雪雁扬头向门内行去,冷声道:“你就求佛祖宽恕你吧!”
朵儿心下暗惊,忙道:“没有的事,mm如何会有事情瞒姐姐呢!”朵儿说着,向殿内行去:“我去看看小松他们安设好了没有。芽儿倒是要别的安设了,她长大了,一女人家不能再日夜跟在小松身边了……”朵儿边说边往外移,直至人消声寂。
勒托曼膝行至她跟前,伸手扯着她的素服袖子,哭道:“若姐姐饶了mm这一回,mm定会洗心革面,不再为妃,愿为一侍女,日日侍在姐姐身边。若姐姐嫌mm粗笨,mm便日日为姐姐守在这佛堂,为姐姐晨昏洒扫……”
小松闻言,急了:“但是,父王对母妃夙来言听计从。舒悫鹉琻只要母妃应允,父王他……”
文成公主传,告饶
小松说着,又磕了一个响头:“但是,母妃,您与小姨都是对小松有大恩之人,也是小松内心最放不下的人。小松目睹昔日姐妹情深的母妃与小姨今反目成仇,小松内心……但愿母妃看在儿臣份上,谅解小姨以往的各种错事,好么?小姨也知错了,求母妃谅解小姨吧……儿臣求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