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吕东梁答话,水声一响,齐合和张学华同时浮出水面,二人上船,披上衣服,夏祥并不急于问河底环境,而是让人筹办了热汤,先让几人喝下暖暖身子。
“服从!”
传闻几人当中,没有一人善终,有的病死在了他乡,有的在途中饿死,有的因抢人财帛被抓入狱。
哗啦一声,衣服分裂,从董现的腰间洒落了一堆东西,明晃晃直耀人眼。世人吃了一惊,纷繁让开,定睛一看,本来是银锭和铜钱。
吕东梁排行第七,年青时被称为吕七郎,年纪大了就成吕七公了。
“夏县尊,滹沱河水流湍急,水底常有旋涡,一旦卷入此中,很难出来。”络腮胡子急了,想要下水救人,“不可,小人得下水。”
“是。”萧五很不甘心肠揉了揉肚子,“吃多了糖葫芦,下水恰好消食。不让下就算了,等下我爬树。”
“如果让人清理淤泥,需求多少人手?又要破钞多长时候?”夏祥让丁可用构造百只船队,阵容浩大地打捞董现尸身,并不但仅是为了打捞尸身一件事情,他所图深远,有更长远的筹算。
丁可用拿萧五没体例,只好猜道:“买来的?偷来的?抢来的?”
“三丈以上。”船公吕东梁恭恭敬敬地答道,“上面另有一丈不足的淤泥。”
“等等。”夏祥摆手说道,他不能让络腮胡子冒然下水,多一人下去就多一份伤害,再者他也成心让萧五一试技艺,“等张学华和齐合上来再说。萧五,抓住绳索,不准下水。”
几人随即脱下衣服,只穿短衣,虽是暮春季候,长年在河上行走的船公却并不怕冷。萧五紧盯着齐合,等齐合暴露后背和一双又黑又壮的腿后,他终究吃完了最后一个糖葫芦,然后点了点头,非常当真地说道:“是真黑,不是假黑。”
丁可用哭笑不得,树上的孩童正咧嘴大哭,他让身边的捕快去帮手放下孩童,拉住萧五的衣袖:“萧哥,夏县尊到底在那里?”
夏祥被几人的风趣逗乐了,百姓最是仁慈满足,又最是温良朴素。为官之人,只要真的一心为百姓着想,百姓会一心一意拥戴,决不会畏缩和对付。
“上来发言,快上来。”河水冰冷,夏祥见吕东梁嘴唇发紫,忙号召他上船,“萧五帮手。”
“你们不必镇静,也不消惊骇,本官不会治你们的罪。”夏祥叮咛丁可用,“丁捕头,破开董现的衣服。”
他喊完以后,趁齐合愣神的工夫也一个猛子扎了出来。齐合一脸委曲:“如何能如许?加在一起一百多岁的人,骗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了。算了,三!”
“夏县尊,河底最深处约三丈,最浅处两丈不足。河底浑浊,看不到两尺开外。”吕东梁第一个说道,“淤泥堆积已有一丈不足,照此推算下去,每年大抵堆积一尺多。”
“好,很好。”夏祥喜出望外,叮咛下去,“丁捕头,派人带董现的尸身回县衙,让仵作验尸。吕东梁、张学华,你二人找几名水性好的船公,下到河底量量淤泥深浅。”
三人入水以后,转眼不见了身影。河水浑浊,只见绳索不竭地没入水中,一个呼吸的工夫,已经入水一丈不足了。
恰是吕东梁。
张学华喜出望外,夏县尊不但没有治他的罪,另有重用他之意,他当即请命:“夏县尊,小老儿虽一把年纪了,但若说水性,普通人还真比不了。小老儿愿下水。”
现在统统都本相明白了,夏祥长出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打捞上来董现尸身,本日还真没法向百姓和船公交代,他朝四周船公叉手一礼:“本官谢过各位船公!董现在天有灵,也会感激诸位让他的尸身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