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吕东梁答话,水声一响,齐合和张学华同时浮出水面,二人上船,披上衣服,夏祥并不急于问河底环境,而是让人筹办了热汤,先让几人喝下暖暖身子。
不料夏县尊竟然亲身扶他起来,还说要赏他一贯钱,他觉得他听错了,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哎呀。”络腮胡子惊呼一声,手中的绳索禁不住大力,脱手了,他大惊失容,“不好,要出事。”
三人入水以后,转眼不见了身影。河水浑浊,只见绳索不竭地没入水中,一个呼吸的工夫,已经入水一丈不足了。
夏祥却能够想得明白,董现的买卖北到漠北南到泉州,乃至南海诸国,钱引虽简便,却不是硬通货,很多处所不认也不收,还是铜钱和银子好用。他随身照顾银钱,也是想着有效钱之处能够逢山开道遇水搭桥。
萧五手腕一翻一抖,将幔陀迩来教他的伎俩纯熟应用,落水的绳索就如离弦之箭,从河中飞起,回到了船上。
众船公之前还对萧五不觉得然,只当他是夏县尊的亲戚,是以才一副没大没小的模样。年纪也不算小了,还跟孩童一样吃糖葫芦,不是傻子就是缺心眼。不想萧五如此技艺不凡,世人不约而同地心想,幸亏方才没有逗他,万一触怒了他,还不得被他像扔麻袋一样扔到河里?
“你们不必镇静,也不消惊骇,本官不会治你们的罪。”夏祥叮咛丁可用,“丁捕头,破开董现的衣服。”
吕东梁排行第七,年青时被称为吕七郎,年纪大了就成吕七公了。
“不是叫浪里白条吗?如何会叫浪里黑条?”萧五手中的糖葫芦还没有吃完,他歪着头,一脸的不明白。
夏祥点头,问道:“这么说来,滹沱河有十余年没有清理河底淤泥了?”
“上来发言,快上来。”河水冰冷,夏祥见吕东梁嘴唇发紫,忙号召他上船,“萧五帮手。”
“如果让人清理淤泥,需求多少人手?又要破钞多长时候?”夏祥让丁可用构造百只船队,阵容浩大地打捞董现尸身,并不但仅是为了打捞尸身一件事情,他所图深远,有更长远的筹算。
“夏县尊,小的有眼无珠,冲犯了夏县尊,请夏县尊定罪!”齐合对夏县尊之名如雷贯耳,只是迩来他常常跑外,无缘得见夏祥一面,不想竟是人在劈面不了解,贰心中非常自责,又非常惊骇。
“不下水如何抓住绳索?”萧五挠头,仿佛被难住了,此时绳索在河水中飘游不定,目睹就要沉下去了,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将手中的糖葫芦的竹签系在一根绳索之上,一扬手,竹签激飞而出,精确地击中了即将淹没的绳索。
几人随即脱下衣服,只穿短衣,虽是暮春季候,长年在河上行走的船公却并不怕冷。萧五紧盯着齐合,等齐合暴露后背和一双又黑又壮的腿后,他终究吃完了最后一个糖葫芦,然后点了点头,非常当真地说道:“是真黑,不是假黑。”
络腮胡子非常佩服地看了夏祥一眼,夏县尊的确太神了,他怎会晓得吕东梁无事?
被郝海记摈除出公门的几个衙役和捕快,脱了官服以后,没有了公门的身份,却又因为当差时逼迫百姓,被百姓所不容。终究在真定无处容身,连生存都没法处理,最后只能远走他乡。
世人惶恐,忙纷繁行礼。船公中很多人见过上任知县郝海记,对知县的观感只逗留在威风严肃和不成侵犯之上,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夏祥普通和颜悦色并且没有高高在上作派的知县。
“夏县尊,滹沱河水流湍急,水底常有旋涡,一旦卷入此中,很难出来。”络腮胡子急了,想要下水救人,“不可,小人得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