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祥点了点头,心想公然不出他所料,董现尸身不浮,是身负重物之故。但究竟董现身负何种重物,他也不得而知,只是仰仗猜想。
传闻几人当中,没有一人善终,有的病死在了他乡,有的在途中饿死,有的因抢人财帛被抓入狱。
话一出口,张学华就纵身一跃跳进了河中,吕东梁气得痛骂:“你个老不端庄的家伙,又哄人。二!”
“夏县尊,滹沱河水流湍急,水底常有旋涡,一旦卷入此中,很难出来。”络腮胡子急了,想要下水救人,“不可,小人得下水。”
“夏县尊,河底最深处约三丈,最浅处两丈不足。河底浑浊,看不到两尺开外。”吕东梁第一个说道,“淤泥堆积已有一丈不足,照此推算下去,每年大抵堆积一尺多。”
不等吕东梁答话,水声一响,齐合和张学华同时浮出水面,二人上船,披上衣服,夏祥并不急于问河底环境,而是让人筹办了热汤,先让几人喝下暖暖身子。
“夏、夏、夏县尊,我、我、我刚才没说你甚么好话,就是笑的声声响了一点,你、你、你不会也要治我的罪吧?”金二娘吓得连话都说利索了,双腿颤抖,只差一点就坐地上了。
“哈哈。”夏祥也高兴地笑了,“好,吕东梁、张学华、齐合,你三人下水。牢记,不成逞强,不成粗心。”
“是。”丁可用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里,见夏县尊如此宽弘大量,内心才安静了几分,对夏县尊又多了几分敬意,他抽出腰刀,在董现的身上一划,感受刀身仿佛划在了铁板之上,他不由“咦”了一声,“怪事,董现穿的是甚么衣服,如何像是铠甲?”
夏祥无法一笑,他真拿萧五没体例。
恰是吕东梁。
夏祥被几人的风趣逗乐了,百姓最是仁慈满足,又最是温良朴素。为官之人,只要真的一心为百姓着想,百姓会一心一意拥戴,决不会畏缩和对付。
夏祥来到船边,朝河中望了望,问道:“河水有多深?”
“你们不必镇静,也不消惊骇,本官不会治你们的罪。”夏祥叮咛丁可用,“丁捕头,破开董现的衣服。”
“哎呀。”络腮胡子惊呼一声,手中的绳索禁不住大力,脱手了,他大惊失容,“不好,要出事。”
齐合得知本身冲犯了夏县尊以后的第一个动机就是完了,他必定会被夏县尊赶出公门了。一想到本身即将面对的悲惨遭受,他确切吓得不轻。
“公然是铠甲!”丁可用惊呼一声,“董现竟然身穿铠甲,怪不得遇水下沉,尸身没有浮出水面。”
现在统统都本相明白了,夏祥长出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打捞上来董现尸身,本日还真没法向百姓和船公交代,他朝四周船公叉手一礼:“本官谢过各位船公!董现在天有灵,也会感激诸位让他的尸身重见天日。”
他喊完以后,趁齐合愣神的工夫也一个猛子扎了出来。齐合一脸委曲:“如何能如许?加在一起一百多岁的人,骗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了。算了,三!”
哗啦一声,衣服分裂,从董现的腰间洒落了一堆东西,明晃晃直耀人眼。世人吃了一惊,纷繁让开,定睛一看,本来是银锭和铜钱。
“上来发言,快上来。”河水冰冷,夏祥见吕东梁嘴唇发紫,忙号召他上船,“萧五帮手。”
张学华喜出望外,夏县尊不但没有治他的罪,另有重用他之意,他当即请命:“夏县尊,小老儿虽一把年纪了,但若说水性,普通人还真比不了。小老儿愿下水。”
衙役本来就是吏,用谁不消谁,县尊能够一言而定。凡是衙役为了保护县尊的威风,为了便利办案,对百姓会呼来喝去,作威作福。一入公门深似海,是说人在公门当中,会和彼苍生为陌路人,更会超出于百姓之上。以是一旦进入公门,再要出来,就很难再在百姓中安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