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孙,你如果现在死了,倒还真是摆脱了。”夏祥淡然说道,“你好歹也是读书人,怎会做出如此寡廉鲜耻之事?莫非没有学过三纲五常?”
夏祥摆手让他下去,和几人用餐以后,回到了县衙。
只是现在他骑虎难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游移一下,昂首望去,回应他的是夏县尊不容置疑的目光。再向马展国和丁可用看去,二人左顾右盼,连回应他的目光都欠奉。如何办?严孙一咬牙,拼了,他就不信夏县尊会眼睁睁看着他碰死在堂上。
“恰是,恰是。”田不满摆布看了几眼,此时还不到用餐之时,二楼只要夏祥一桌人,不怕被人听去,才大着胆量说道,“夏县尊,小人多嘴说一句,董员外是个好人,和他做买卖,向来不会拖欠佣金,可惜老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董员外一死,小人的粮食买卖就做不下去了,只好改行。”
严孙一脸猜疑,不知夏祥前倨后恭是甚么意义,游移一下,还是安然地坐了下来。夏祥回身叮咛丁可用:“上茶。”
田不满抬高了声音:“夏县尊,董员外本是和官府做粮食买卖,并不需求小人作为牙人居中拉拢。但和官府做买卖有利可图,且利润微薄。厥后董员外服从了严孙的建议,由小人从中牵线,和吴义东做起了粮食买卖……”
严孙才晓得只一个回合就中了夏祥的招,起初传闻夏祥为人狡计多端,他还不信,以夏祥的年青,再狡计多端能有多少战略,毕竟年纪和经历都有限。不料一个粗心,还是被夏祥摆了一道,心中非常烦恼。
“不谢,不谢。”夏祥一脸笑眯眯人畜有害的模样,他摆了摆手,“你们几个都坐下,让董李氏也坐下,都不要站着了,本官明天可贵有兴趣,要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马县尉,只要茶水没有瓜子可不可。”
董李氏只是呆呆在站立一边,如一具行尸走肉,木然无语。
夏祥倒是冷冷地看着严孙,如果严孙早有以死明志之心,起初干甚么去了?现在才声泪俱下地假装要痛改前非,不过是避重就轻的低劣演出罢了。
“小人、小人……”田不满只是生性健谈,又想交友夏祥,并非是出于义愤或是想要查明本相,一想到出面作证的严峻结果,他就撤退了,“夏县尊,小人不敢。”
“彼苍大老爷,小人知罪,小人知罪了。”
“董现对他如此信赖,让你掌管偌大的董氏商行的账目,你却心如蛇蝎,到处算计,你愧对读书人三个字。”夏祥一时激愤,大怒之下,蓦地一拍惊堂木,“换了是本官,早就无颜活在人间了,你竟然能苟活到现在,另有脸站在本官面前提及三纲五常,本官从未见过你这般无耻之极之人。严孙,你还是一头碰死算了。碰死以后,本官也幸亏结案时为你下一句‘知耻近乎勇’的考语。”
许和光也不晓得去了那里,他不在也好,免得他及时向崔象通报信息。
“多谢夏县尊,夏县尊是神人活着,是彼苍大老爷。”田不满连轮作揖。
丁可用应了一声,半晌以后上了一壶茶,夏祥亲身为严孙倒上,一脸浅笑:“喝茶。”
夏祥沉吟不语,市乐县虽是产粮大县,一年多出十万担粮食也不是小数量,何况董现还为市乐县衙推行新法卖力种粮粮仓买卖。又一想,种粮买卖每年都会有大量节余,如果运作恰当,转移到吴义东手中,也不是难事。
但是夏县尊却并不焦急提审严孙和董李氏二人,来河边漫步不说,另有闲情逸致和田不满谈天,让马展国和丁可用心急如焚,暗中替夏县尊捏了一把汗。万一事情措置不当,崔府尊和裴硕章联名参夏县尊一本的话,夏县尊说不定官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