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李氏话音刚落,严孙身子一斜,头和柱子擦身相边,别说碰得头破血流了,连衣服都没有碰到。不得不说,严孙虚晃一枪的本领,当真一流。
夏祥心中一跳,却仍然不动声色地问道:“市乐县的董员外?但是董现?”
夏祥倒是冷冷地看着严孙,如果严孙早有以死明志之心,起初干甚么去了?现在才声泪俱下地假装要痛改前非,不过是避重就轻的低劣演出罢了。
恩威并施向来是为官之道,夏祥又微微一笑:“田不满,你且放心,本官不会虐待你,也不会有人晓得是你向本官流露的动静。”
“夏县尊所言极是,市乐县一县,只能处理五万担就不错了,还是年景好的时候。真定县虽比市乐县大,但产粮并不比市乐县多多少,小人只好不辞辛苦,从周边各县为董员外网罗粮食,总算凑够了十万担。不料托付了粮食以后,吴批示使以各种借口拖欠货款,只付了五成定金,前面的货款一文未付。董员外拜托小人几次催交,吴批示使开端还说军费未到,稍后还清。厥后干脆就不见小人了,小人另有一大笔佣金要等吴批示使付清款项以后才气到手,厥后被逼急了,想起了和吴批示使的买卖凭据,不想还没等小人拿出来,董员外就出事了。小人怕了,再也不敢去找吴批示使,就摇身一变当上了杨麻子饼店的店家……”
“小人和董李氏有了奸情,是为失德。又和庄不凡里应外合,巧取店主财产,是为失节。店主身后,不为店主伸冤,反而却只顾中饱私囊,忘了店主的知遇之恩,是为失义。”严孙痛哭流涕,手捶胸膛,痛不欲生地扑倒在地,“小人如此无德无义之人,愧对圣贤,愧对列祖列宗,愿以死明志。”
严孙从市乐到真定,一起上坐马车前来,也没人打他骂他,没吃甚么苦头,以是精力状况还算不错,不过他目光躲闪,弯着腰,不敢正眼瞧人的委琐模样,实在和他落榜举人的身份不符合。
夏祥了解田不满怯懦怕事的设法,事关禁军,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此事非同小可,一着不慎,就有能够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董现对他如此信赖,让你掌管偌大的董氏商行的账目,你却心如蛇蝎,到处算计,你愧对读书人三个字。”夏祥一时激愤,大怒之下,蓦地一拍惊堂木,“换了是本官,早就无颜活在人间了,你竟然能苟活到现在,另有脸站在本官面前提及三纲五常,本官从未见过你这般无耻之极之人。严孙,你还是一头碰死算了。碰死以后,本官也幸亏结案时为你下一句‘知耻近乎勇’的考语。”
“十万担粮食不是小数量,董员外从市乐县一县之地,怕是收不敷这么多。”夏祥更加感觉田不满晓得的内幕比他设想中还多,明天偶然中的收成,有助于下一步对严孙和董李氏的审判。
严孙才晓得只一个回合就中了夏祥的招,起初传闻夏祥为人狡计多端,他还不信,以夏祥的年青,再狡计多端能有多少战略,毕竟年纪和经历都有限。不料一个粗心,还是被夏祥摆了一道,心中非常烦恼。
夏祥也不恼,伸手一请:“坐,坐下说话。”
接下来田不满的一句话,更让二人对夏祥佩服得五体投地――夏县尊真神人也,他如何就晓得田不满会是一个关头的人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