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甲虫可卖么?”
鬼夜碑?这名字真怪。
见他表白了意向,这个摊主就镇静起来:“前辈好目光,此碑石材,是南城大坑所产的‘青墨铁石’,现在已经给挖绝了,只此一项,就极有保藏代价,另有这前后碑刻,古意盎然,至于碑阳面的陈迹,说不定就是哪位高人所留……”
公然,翻过来以后,碑阳面誊写的碑文已是惨不忍睹,其正中仿佛遭了一记重拳,拳印入石数分,几近要将此碑轰穿,四周就是蛛网似的裂纹,震得碑面成鳞纹脱落,本来密密麻麻的碑文只余下断简残篇。团体来看,让人思疑是不是稍稍晃那么一晃,这碑就要散了架。
这算是逗趣吗?余慈真服她了!
当然,与之捆绑在一起的,另有浓浓的迷惑和些许压力。
余慈啧了一声,那人脸皮倒厚,红也不红一下,就笑道:“前辈,这但是实打实的古物,卖相虽是不佳,可您看这‘鬼夜’二字,看看,鬼夜!是不是想起来甚么?”
“此城当年鬼道大兴,怨魂堆积,阴气浓烈,乃至连火都点不起来,昏黑无光,故号鬼夜。不过四劫之前,有一个西来传法的和尚,在此说《风雅广佛华严经》,使群鬼消寂,此地名不符实,故易名为华严城。现在万年已过,万鬼复苏,却仍然比不过当年……”
俄然有人插言出去:“两位不是本地人吧,竟然对此城的过往了若指掌……”
余慈表情非常愉悦,就算是举手之劳吧,能够获得对方的正面反应,老是让人欢畅的。这时他就不免多想了一层,在阿谁层次,那摊主也算是身怀重宝了,这里不知有多少人、鬼,在打那阴矿和《无常法解》的主张。
这位明显不如卖碑的摊主脸皮厚,脸上红了一红,倒持折扇,拱拱手:“鄙人蔡选,猎奇心重了些,方才在那边见二位风采,有了交友之心,才跟上来,如有冒昧之处,还瞥包涵。”
他抬高嗓音:“陆坊主,你那是……”
“嗯?”
“便利?我可一点儿都不便利……”
此时,卖碑的摊主有些不耐烦了,虽是没胆量使神采,但还在在中间堆着笑,问了一句:
余慈好悬没从四轮车上翻下去,陆青你这打趣过火了,且美满是莫名其妙。而此时蔡选的反应倒是抢先一步,连声道:“冒昧了,冒昧了。鄙人是想说……”
这碑横在摊位上,已经有些残破了,碑首、碑座都已断去,但长有七尺的碑身,仍能看出完整时的范围。碑阴面朝上,刻着“鬼夜”二字,是用篆文书就,看上去莫名地阴气森森。
也在此时,车子忽地停下,是陆青站住了。
实在这是鬼修做得还不敷利落,若它再硬气一些,不取走《无常法解》,余慈也不介怀完成这一桩买卖,但现在,厚此薄彼的意味儿就太稠密了。
鬼修这时也想到这一点,一时候对峙也不是,不对峙也不是,僵在那边不知该如何是好。余慈见四周人越聚越多,不想旁生枝节,略一思考,便道:“如许吧,各取所需。那位游道友是看上了矿,而我则另有所图……把矿石给我。”
余慈还记得之前陆青提及过华严城具有北荒最大“怨灵坟场”,但详细的环境一概不知。至于挖宝,不管是谁,或多或少,都不成能没兴趣吧。当然,余慈现在是毫不会说实话的,他摇了点头:
余慈和陆青对视一眼,又笑道:“好说好说,相逢就是有缘,鄙人卢遁,这是陆青。”
眼看他就要吹嘘起来,余慈直接道:“你把碑翻过来。”
“两位前辈,这碑……”
好人做到底,余慈在嵌入鬼修阴躯内的神意星芒上留了点儿心,如许,或许还能照顾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