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奇特的家伙。如此脾气,她又是如何在修行界和血狱鬼府都建立起庞大的基业,罗刹鬼王这么凶暴的名声,又是如何来的?
赤阴转眼便健忘了先前的不耐烦,笑音从帘幕后透出来:“我天然会做个了断。多年来承蒙照顾,回返东海之前,我便送他个家破人亡,算是谢礼。”
看着余慈的身影走出宫门,明蓝在原地站立一会儿,才往中院去了。越是靠近中院,颂经声愈是清楚,元气振荡有照本色,像是涨潮的海水,一层层扑过来,行走在其间,感受着信众虔诚的心机,明蓝也瞑目默颂经文,觉得照应。
你们究竟干甚么来了?
不管如何说,玄阴教背后的权势是罗刹教,是肯定无疑的。且因为天裂谷之事,两边很难有甚么进一步的相同,玄阴教在此立教十年,仍然只能在布衣中生长信众,与此背景也不无干系。
修行百余年,明蓝时候沐浴在恩威之下,对神主的虔诚,已无任何瑕疵。为此,她能够舍弃进一步修行精进的机遇,由着芳华老去,却自一番喜乐在心中。
“乐领悟商就好,但来日方长,也不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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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能够动手的处所,他也无妨略作表示。
余慈在乎的是“罗刹王”三字。
实在说是梁子也不切当,离尘宗对这位异界王者还是有些顾忌,并且罗刹鬼王是出了名的惫懒人物,时候都在寻求刺激,喜新厌旧、好玩善忘――起码大要上如此。如果离尘宗大张旗鼓去发兵问罪,一起杀到血狱鬼府最深处,两边战得你死我活以后,那位说不定还会很莫名其妙地问一句:
余慈晓得是于舟早一步为他撑起了面子,如此环境下,像是白日府之流,毫不敢装胡涂,对他倒霉。不过他话里还是滴水不漏,轻描淡写隧道一声后,便主动转到玄阴上仙的诞辰法会上,赞了两句法会的场面,话锋又是一转:
紧锣密鼓,好戏将收场。打躬作揖,红票加保藏。
不过西侧第二座碑上,有一串字句,倒是能引发故意人的重视,究实在义,不过乎就是那玄阴上仙于成道之前碰到“罗刹王”,与之坐而论道,发明了某某之至理,顿悟成道之类。
从这个层面来讲,神主便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明蓝沉默半晌,又道:“先前议定之事又如何?”
话音方落,外间绿衣侍女便搬了个绣墩过来,摆在床前,明蓝谢一声,坐了下来。至此她和帘幕后的赤阴女仙另有近丈的间隔。
不再等赤阴女仙说话,明蓝便道:“刚才离尘宗新派的弟子来过……”
屋内以珠帘相隔,分红两间,透过珠帘,还可看到内里半人高的博山炉上活动的烟气。全部屋内都漫着一层温香,乍入其间便感觉身上暖意融融,便连五脏六腑都仿佛氤氲着香暖之气,极是舒畅。
“主持峭壁城事件的,是于舟老道;就近管事的,是谢严阿谁怪人。他一个外室弟子,又有甚么用处?”
来人恰是玄阴教首席传法仙师明蓝。要说两人是向来没有见过面的,明蓝目光在余慈脸上一扫,又看了下他手中提着的鸟笼,确认他面熟得很,不免有些迷惑:
余慈也笑:“确切大家分歧。提及来我与贵教上师曾见过一面,却不知赤阴上师觉得如何?”
室内静了半晌,赤阴女仙仿佛带着金属磁力的嗓音才传出来:“本来是明法师,请坐。”
隔着层层细纱帘幕,榻上支颐侧卧的苗条身躯,模糊绰绰,看不逼真。榻边倒是另有一个侍女,为其捶腿捏足,消减乏意。
将余慈和她的对话复述一遍,明蓝又道:“这个余慈年纪悄悄,却甚是不凡。先前在天裂谷时,与白日府结下仇怨,引来屠独切身追杀,仍被他逃脱,反倒是屠独被引入妖魔聚居之地,重伤而回。其民气计手腕都有可称道之处。此时他一跃成为外室弟子,又前来主持峭壁城事件,想必是要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