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沉吟半晌,心想着现在恰是翼族危难之际,决不能因一个小女子的婚约坏了大计。他站起家,缓缓道:“二位,临时搁置争议,凡事以大局为重,可否?”
茶渍在水中沉沉浮浮,庖正偷看了翼王一眼,欲言又止。
这两位,一名皮肤白净,一名面色冰冷;一名黑眸目光刚毅,一名蓝眸似雾气环抱;一名眉宇间透着少年桀骜的稚气,一名浑身披发着神族骨子里自带的狂傲;一名身负重塑夏族王者之命,一名身负重回须弥圣境之责。
“你为甚么背着我跟那女子私定毕生?”少昊气恼极了,那清冷的端倪里驻满了浓浓的哀伤,“我是神族,神族如何能跟兽族苟合?”
“你和你女儿救了我们的命,有甚么需求我替你做主之事,但说无妨。”
翼王接过茶盏时,茶水暖香升腾,打湿了他的指尖。他目光一斜,瞥见了庖正那局促的神情。
“但我已近应了这门婚事,总不能言而无信吧。”少康嘟着嘴,腮帮鼓鼓的,仿佛就要喷出火来。
庖正也没重视少康眸色的窜改,那里能重视到面前站着的是少康还是少昊。闻声这句诘责之辞,他脸上已是一片幽愤懑激,抬开端对少康道:“这茶汤子还没凉,你就失期于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那首诗如何说来着,”庖正游移了半晌,站起来,使出浑身力道拽住少康道:“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谈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这首诗说的就是你这类人,我明天就要替老天爷经验经验你。”
这边庖正还在艾女面前对少康各种抱怨,那边翼王已话锋一转,对少康道:“你当真承诺了那庖正,要娶他女儿为妻?”
翼王已有上万年没见过少昊的真身,现在这少昊之灵与少康并肩而立,那眉宇之间竟有几分神似。
“你有甚么话,说吧。”他道。
少康昂首望向窗外,夜色滚滚,繁星的光彩相较万年之前已暗淡了很多。自从神界消逝,须弥圣境不知所踪,这日月星斗仅靠着残存的神力还在保持着斗转星移。或许过不了太长时候,它们神力耗尽的那一刻,天下将堕入无尽的暗中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