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嬷嬷体贴,”容悦抬手重撩了下鬓,又问:“太皇太后白叟家可安好?”
行在近似与品字形,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及几位有德望的太妃下榻灵光禅院,宜嫔、佟贵妃几个落脚于近处的弥勒院,另有些公主王妃们都住于最西侧的龙泉庵。
大殿左边坐着两个骝黄色衲衣老尼,一人敲木鱼,一人手持念珠念诵梵经。
容悦听得车帘外鸟鸣幽幽,不由翻开车帘往外看,只见门路两旁丛林富强、山涛云海,模糊听到四周寺庙中钟磬之声,几乎忘了方才一起上嗟叹的哀鸿。
容悦点点头,说道:“这位韩公子见地的是。”
话说到这份上,容悦不敢再推让,留下清莲和宁兰在府中照顾,带着和萱、春早清算了一个箱笼,随苏茉儿同去西山。
院中青砖铺地,古木参天,隐有鸟鸣传来,一阵清风拂过,其清幽之趣赛过世外桃源。
容悦接着说:“老祖宗所言甚是,佛语云,实无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即便是佛言统统法,皆是不法,不过化名统统法。便是多么样空,多么样明白,方能是觉无上正等正觉。”
“格格那片庄子前临水后背山,风水极好,只是现现在在灾里,卖不出代价,我连续问了几家,给的代价都不睬想,乃至都不及先前抵押那座山庄了。”程沛交代着,“如果缓一缓,能多上一倍代价不止。”
见容悦仿佛要推让,苏茉儿又弥补说:“您拿嫁奁施粥的事,太皇太后都晓得了,她白叟家算定您舍不得粥棚,已经同皇上商讨,自十五号起,由朝廷从户部拨人过来接办钮钴禄家统统粥棚。您典当那些饰安排,太皇太后也命人去叮咛不准变卖,等风景好过来了,她白叟家再一一为您赎返来。”
容悦正昂首看去,只见法咯三步并作两步赶来,一进门便说:“六姐,宫里的苏嬷嬷来了。”
法喀出事时,容悦手足无措之际,也日-日抄禅经以图福报,也晓得些经文,说道:“《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中讲: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傲园与大比丘尼等讲经,曾说,如有善男人、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天下,以用布施,得福甚多。然若于经中受持四句偈等,为别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悦儿礼佛,是因老祖宗耳濡目染,可见,这都是老祖宗的功德。”
如是捱了小半月,到了玄月初八,都城复大震如初,有那才新起的房屋,泥浆尚未干透,便刹时崩颓,木兰阁倒是没甚么大事。≧ ≧
孝庄走的极缓,出语暖和安闲:“好孩子,我都晓得了,你心肠仁善,十里红妆活半城百姓,这是无上的功德。”
容悦将抄经的湖笔放回青花瓷山字笔搁上,深思半晌,方说:“这庄子是我额娘生前最奇怪的,不到不得已我也不想脱手。既然先前典当的银子另有节余,此事便提早探听这些个儿就是了。”
容悦忙上前搀扶,伴着她往院中漫步。
因行在中都是嫔妃朱紫,四周周遭十里都驻扎了亲兵,随车的侍卫亮了腰牌,查验以后才予以放行。
和萱听到这话,菱唇微弯,心中也赞那韩启文虽读圣贤书,却也涓滴不陈腐。她眸光流转,透过半开的雕花菱床望出去,见一个男人仓促赶来,唇角的笑容呆滞,冲容悦道:“格格,大爷来了。”
此处喧闹幽深,安好调和,与京中哄闹悲惨之像截然分歧。
容悦向苏茉儿微微颔,轻移莲步跨过朱漆门槛,见孝庄跪在鹅黄色莲花蒲团,向着一尊千手千眼观音像虔诚祷告。
容悦听到这,泪盈于睫,忙跪下道:“谢太皇太后、皇上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