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那片庄子前临水后背山,风水极好,只是现现在在灾里,卖不出代价,我连续问了几家,给的代价都不睬想,乃至都不及先前抵押那座山庄了。”程沛交代着,“如果缓一缓,能多上一倍代价不止。”
程沛应了声嗻,又细细将韩启文要传达的事说来:“韩公子说,起先我们施粥占得是自家的绸缎铺面,厥后又因哀鸿多,又把摆布的铺面盘过来,白白多了一笔开消,且那处所逼仄,上千口儿人吃喝拉撒全在一处,出了事倒不好。不若将帐篷雨布等都送到京郊的村庄里,那边原就有朝廷的哀鸿安设署衙门,只是施粥舍药不如我们风雅,搬到那边有官府做依托,真有甚么事,也好掰扯。”
苏茉儿将她扶起,含笑说:“女人快请清算清算罢,车轿都在外头候着了,统统穿用一概都是全的,您只需带些紧急的物事便可。”说罢又仿佛打趣似的叮咛,“太皇太后可叮咛了,您若再不肯,主子们绑也要将人绑去。”
容悦不敢打搅,悄悄于孝庄侧后一排的拜垫上跪下,双手合十,凝心祷告。
如是捱了小半月,到了玄月初八,都城复大震如初,有那才新起的房屋,泥浆尚未干透,便刹时崩颓,木兰阁倒是没甚么大事。≧ ≧
院中青砖铺地,古木参天,隐有鸟鸣传来,一阵清风拂过,其清幽之趣赛过世外桃源。
修佛之人,原不为福报,孝庄听她讲《金刚经》如此熟稔,顺着说:“《金刚经》讲究一个空字,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无实无虚,不取于相,如如不动,方能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倒实在难有人如许的彻悟。”
孝庄眼皮一跳,继而浅笑道:“似我如许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研读佛法,求得摆脱也就罢了,你年纪尚轻,恰是如花儿般的年纪,也不宜看的太空。”(未完待续。)
容悦点点头,说道:“这位韩公子见地的是。”
容悦向苏茉儿微微颔,轻移莲步跨过朱漆门槛,见孝庄跪在鹅黄色莲花蒲团,向着一尊千手千眼观音像虔诚祷告。
西山位于京西,是太行山余脉,古刹棋布、洞壑通俗,很有些江南情调,前人作诗赞誉: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百鸟似江南。
一段《楞伽经》颂罢,孝庄缓缓展开双目,便要起家。
容悦下了马车,跟着苏茉儿穿过两道朱漆庙门,见面前一座宝顶佛殿,八扇朱漆槅扇大开着,模糊有佛香传来。
容悦忙上前搀扶,伴着她往院中漫步。
容悦将抄经的湖笔放回青花瓷山字笔搁上,深思半晌,方说:“这庄子是我额娘生前最奇怪的,不到不得已我也不想脱手。既然先前典当的银子另有节余,此事便提早探听这些个儿就是了。”
容悦听到这,泪盈于睫,忙跪下道:“谢太皇太后、皇上恩情。”
容悦听得车帘外鸟鸣幽幽,不由翻开车帘往外看,只见门路两旁丛林富强、山涛云海,模糊听到四周寺庙中钟磬之声,几乎忘了方才一起上嗟叹的哀鸿。
大殿左边坐着两个骝黄色衲衣老尼,一人敲木鱼,一人手持念珠念诵梵经。
容悦接着说:“老祖宗所言甚是,佛语云,实无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即便是佛言统统法,皆是不法,不过化名统统法。便是多么样空,多么样明白,方能是觉无上正等正觉。”
“主子万安,”苏嬷嬷拉着她手说道:“眼下还在震中,主子长话短说,是太皇太后打主子来请格格千万往西山行在去,这地动可不是顽的。”
“多谢嬷嬷体贴,”容悦抬手重撩了下鬓,又问:“太皇太后白叟家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