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纳兰小少爷果然病的短长?”像是和萱的声音。
大爷在旁,下人们不敢迟延,细细熬了一碗苦药,喂富哥儿服下,何如那病情涓滴不见好转,富哥儿还是烧的短长。
还是禄喜从旁道:“大爷这几日除了入宫当值便闷坐在屋中,连饭菜都不大进,姐姐且好好劝劝,长此以往,怕吃不消的。”
桃夭不由蹙眉,拿帕子掩了口鼻,借着门扇中透过的光,见纳兰性德闲坐在屋中黄花梨平头书案后,桌上尚摆着青瓷莲花九转壶并一只酒杯,中间铺着一张雪浪纸上墨迹犹新。
她虽不懂词中细意,却莫名被翻起愁肠,无法轻叹一声,冲纳兰容若行了个礼,道:“富哥儿烧了一夜,求大爷快去找太医来瞧瞧。”
她来纳兰府年初不短,对外书房熟门熟路,现在沿着走廊到了门口,却觉屋中死寂一片,直让她思疑屋中是否真有活物?
且不管那些闲话,只说纳兰府中很多人染了风寒,富哥儿也被人着上了,半夜便烧了起来。
容若又何尝不知现在请容悦来顾问最是安妥,可他也知亏欠容悦,现在如何美意义再去烦请。他这厢备受煎熬,那边孩儿哭声震天,直要憋过气去,也只能再去找技艺精美的大夫。
她自小跟在大奶奶身边,也曾识得几个字,见那纸上笔迹涓狂混乱,涂涂抹抹,竟是写着:
纳兰容若便要抬步往门后衣帽架旁去换衣,何如宿醉之下酒气涌上,竟踉跄一下,桃夭忙抬手搀扶稳了他。
桃夭轻叹,抬手排闼,只听吱呦一声门响,便有冷冽酒香袭面而来。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决。若似月轮终洁白,不辞冰雪为卿热。
论理觉罗氏有诰命在身,也当往灵前举哀,可太皇太后早早遣了寺人崔荣茂来传懿旨,只说觉罗氏有身孕,不必往宫里去,只在家中叩拜守孝便是。
桃夭只好据实禀告:“平日里富哥儿进药,都有六女人亲力亲为,哥儿也只认她,这药又辛磨难咽,我们喂出来的药,倒也吐了大半。况哥儿耐久没再作,我们也不非常明白是那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