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没错,貌美多妖孽!传闻让夫差亡了国的西施,也是个狐媚子化作人形。”
“拾得!”
何为佛?
“我们还要做一件事。”拾得通俗瞳孔闪动着木台腾跃的火焰,“还素衣明净。”
“真有狐妖?刘家……竟然是猎妖师?”拾得心中迷惑,但是这么大一只八尾白毛狐狸绑在台上,又不由得不信。
终,恍惚不清。
台上,摆布各立尺余粗的木柱,看纹理仿佛是桃木,最是镇邪祛祟。桃木中间,捆着一只足有两人高的巨明白毛狐狸,洁白似雪的外相凝涸着乌玄色的血渍。潮湿的夜风猎猎作响,八条红色狐尾好似雪浪连缀起伏。两条狐爪摆布斜竖悬起,被手指粗细的铁链紧紧勒进腕子,殷红的鲜血“滴答滴答”落在木台。
“话说不明白能憋死人啊。”拾得如何也想不通辟邪剑、刘家父子、提亲、素衣之间有甚么联络。
“兄弟,那是……那是……素衣啊!不可、不可、不可……”拾得茫然呆立,眼角涌出一层水雾,遮住了眼睛,遮住了高台,遮住了六合。
“你可见到素衣?”寒山双眉舒展,冷峻的面庞笼了一层凄冷月芒。
“还想捞几条鱼给你母亲炖汤喝。”拾得大感遗憾地撇撇嘴,“这么多人,别说是鱼,就算是条虾米,也剩不下了。”
人群被父子俩大义凛然、忍辱负重的豪气打动,纷繁竖起大拇指喝采。豪情丰富的女子们,捏着袖角擦拭眼泪,交头接耳刘家父子的义举,只恨早生了几年,不然必嫁入刘家,以续猎妖师香火。当然,刘家偌大师产,是她们首要会商的内容。
唯有,那只受尽虐待奄奄一息的白狐、刘易道父子抽动嘴角奸笑、百姓们贪婪镇静的眼神,愈发清楚。
“到底是捉妖师,今儿算是开了眼界。”
青山湾旁起码站着三五百人,人声喧闹好似赶集,人手一柄火把。远了望去,倒像是一片火海,把青山湾映得赤红如血,就连落日烫红的湖面粼粼波光,都黯然失容。
一笼白光从白狐周身蓬起炸裂,瞬息消逝无踪。
那只白狐又是几声厉叫,只是叫声越来越微小,终不成闻,止住挣扎。
拾得体味不到寒山话中之意,站在人潮前面,四周找着素衣。正在此时,湖边炸锅似得一声呼啸:“祭湖开墓!”
何为魔?
“嗯?”
“我固然爱好打抱不平,但是总不能对一只狐妖起怜悯心吧?你想多了。你说,这狐妖变幻的是谁家女子?平时也没留意。”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半夜钟声(二)
围观百姓各个面色潮红舔着嘴唇群情纷繁,被这残暴血腥的场景刺激的镇静不已,就像他们亲手炙烤狐妖,享用着施暴的非常快感。
湖边,响起绞木齿轮“吱吱嘎嘎”咬合声。人潮向后退了三五丈,十二个青壮男人弓着身子,背负树皮拧成手腕粗的“呼唲嗨呦”喊着号子,将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制高台,沉重迟缓地拉起。
木台,在雷暴般嘶吼声浪中,根根木柱颤抖紧绷,“砰”的一声闷响,耸峙于世人眯眼端望的视野里。
“我要在那边建一座寺,铸一口钟。”寒山双目似无边黑夜最亮的星斗,遥指东方连缀起伏的群山,“以佛法感化世人,以钟声警省众生。”
“外相子剥了,说不定能抵周遭百十里徭役税赋。”
话说到这儿,刘易道面色悲戚,硬挤出几滴眼泪。刘凤然站在木台下,抬着麻脸挥动鸭掌似的手掌,神采非常正气凛然:“阿爹莫难过!孩儿虽残疾,猎妖初志从未窜改。今捕获孽畜,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