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叶氏反应也快,当下便巧笑起来:“那可真是造福了我了,也免得我再到处探听太师府的动静了,该是我感谢夫人才对。”
她的尾音,垂垂降落下去,像是在思虑。
听过的。
即便是跟家里闹翻了,可有眼睛的人都晓得,顾太师最中意、最寄予厚望的,还是这一名嫡宗子。
稠密的睫毛悄悄颤抖,陆锦惜淡笑了一声,内心已经有了底气,便开端套叶氏的话:“都是那样久的事情了,谁还能一向记取?世子夫人方才说,顾太师昨夜上了大昭寺,而顾至公子也刚幸亏大昭寺……”
一双手,指甲透明而圆润,渐渐地交叠,放在了膝盖上。
“夫人,您可别调侃我了。当年顾至公子走得那样断交,动静一出,便跟惊雷一样劈晕了大半个都城,现在谁又能预感?我们国公府,向来与太师府不如何占得上边,反倒是您……”
叶氏目光微微一闪,抬眼便对上了陆锦惜那一双波澜不动的深眸。
“都城里大家都在揣摩:顾至公子会不会返来,甚么时候返来,是不是要秉承家业,老太师在朝中那些权势人脉,又到底要留给谁……”
陆锦惜是半点不晓得为甚么,可这无毛病她对此事的正视。
可……
陆锦惜闻言,竟生出几分好感来,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难不成……
再说陆锦惜本身出身诗书世家,怕不必然想要孩子再上疆场,这一点端看把孩子送进工夫学斋教养,便能窥知一二。
朝廷里的事情,盘根错节,连累甚深。
端方比府里其他丫环严的岂止一点半点?
她上了台阶,便想问鬼手张的事情,没想到,一抬眼,竟瞧见内里站了几个陌生的丫环。
“偌大一个顾家门楣,他一个白叟家撑着,多么殚精竭虑?说不准甚么时候就要致仕……”
陆锦惜自薛况去后,便几近不出门。
“可有顾至公子珠玉在前,他们便成了萤火之光。”
话都是没错的,可实在陆锦惜半点不晓得原身与他们的仇怨,对甚么卫仪顾觉非,更是无感。
她人很夺目,晓得很多,心机多,现在想的天然也很多。
“可现在太师府势大,顾至公子也与贤妃娘娘没了干系。”
论才调也好,论手腕也罢,乃至论心智,他哪一样不强于昔年的顾太师?
“不管是为了将军府,还是为了迟哥儿筹算筹算,夫人也宜当把这些恩仇放一放,趁此机遇,交友交友太师府……”
家里有本领的男人们都上了疆场,大多了局不好。
因为身份贵重,她虽只当着二房的家,可大房这边莫不敬她几分。
只是不知,这一名长公主婶婶来,到底为甚么事?
这倒是成心机了。
如许算起来,的确是陆氏的动静应当通达一些……
“夫人您该听过,太师府二公子客岁考了举人,算得少年才俊;就是顾太师那一名续弦夫人生的几个孩子,也莫不聪明聪明。”
叶氏这一番话,都是怕陆锦惜因挂念当年恩仇,在这风起云涌的节骨眼上掉链子。
她拧眉,点了点头,便向着屋内走,脑海里却一下想起了之前叶氏所说的统统……
叶氏对朱门世家里的事情也算清楚,她摸了摸怀里罗定方的头,笑着道:“现在夫人病好了,怕是事情堆着堆着就来了,就算您再想躲懒,眼下这景况也不成的。倒是我有一句话,想对您说,不知该讲不该讲……”
大家都说他们郎才女貌,极其登对。
就连陆锦惜本身,也是一样。
“若要说顾太师上山这件事的委曲,我的动静再通达,却也是不能跟夫人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