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邛生于将军府,自小锦衣玉食,即便跳舞弄棍成为一代名将也不像普通莽夫,她最大的忌讳便是和别人近身。她最讨厌陌生人的气味,可现下倒是甚么景象!
这话说得非常轻浮,明摆着的戏弄让临邛怒从心起,迎着被揉碎的花瓣,她抬手一扬,白骨鞭吼怒着以横扫千军之势向玉卮抽去!
不过一刹时临邛脑中闪过数种成果,连带着应对也一一想好。可那将军不但徒手接下白骨鞭,仿佛真的连这一击都想以肉身挡下。
被扬起的灰尘散去,那将军站在远处巍然不动,连眉间纤细的神采都未曾窜改。
临邛提气再战,副将碧蚁见玉卮这一通混闹受了重伤,怕她亏损,便一声令下,率鬼域带路军杀来。临邛浩繁鬼兵见势也浩浩大荡地奔来,两边雄师再次对圆,而临邛与玉卮锁在一起,便不像普通将士杀得威风凛冽,倒像小伉俪吵架,滚打在一起,实在丢脸。
“你……”临邛怒道,“这白骨鞭百炼无损,四界当中无人能将其斩断,你何为要和我锁在一起?!”
柔嫩的身子触上冰冷的铁甲,让临邛心尖一寒,玉卮那张脸近在天涯。
一缕微不成察的妖气浮在混乱的夜空中,厮杀间一刀舞来,本就衰弱的妖气瞬息间便涣灭了。
临邛怪道:“脑筋不好使竟然也能当将军?”
玉卮“哦?”了一声,道:“如此恰好,我与小娘子今后不分开了。”
玉卮哀叹一声:“小娘子踹得猛了,本将军没力量,只好赖在这儿了。”
临邛面上安静,心下的确吃了不小一惊。
玉卮朗声道:“小娘子脾气火辣,也是可贵的好敌手,恰好,本将军多年未遇劲敌,陪本将军活络活络筋骨也算功德一件。”玉卮将山海画戟丢给身边的副将碧蚁,脚下一蹬腾空而起,竟向着临邛飞来。
临邛气得痛骂:“你这贼奴!离我远些!”
玉卮眉间一簇,嘴角渗下一口血来。
玉卮见她鬼气高文,一张斑斓的鹅蛋脸气得通红,晓得她心气高,这会儿怒不成当,恰是轻易打动粗心之时。
的确。
“鬼王大人感觉本将军为何要放下兵器?”玉卮凝睇着怀中的临邛道,“毫不是轻视。反倒是鬼王你,轻视我了。”
玉卮看她冷傲的模样心头更热,反手一卷将鞭子缠在手掌之间,脸上浮出镇静的笑容,竟一步步将临邛往她的方向拉扯。这白骨鞭上遍及锋利的骨刺,玉卮竟敢徒手紧握白骨鞭,天然是刺得她鲜血直流。玉卮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普通,拉扯的力道更大了。
何止是鄙弃。
两边对峙,白骨鞭被扯得咯咯作响。临邛气得通红的双眼对上玉卮自如的笑意,心中肝火化作冲天的玄色鬼气满盈在周身。
玉卮用白骨鞭将临邛双手捆在身后,临邛趁机挣扎,回身就逃。还未奔出几步便被扯了返来,玉卮竟将白骨鞭另一头打了活结,绕在本身的手臂上。
“小娘子,投胎吗?”
临邛千方百计想要和那人拉开间隔,玉卮恰好甩不开踹不翻打不烂,就要粘在她身上。
玉卮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剪将临邛左臂扣到身后,压在后腰之上,抵着她的腰心将她身子用力扣入怀中。
十万鬼兵说多,也一定真够彪猛的鬼域带路军杀上几个时候。碧蚁一手拿着玉卮的山海画戟,另一手斩去,十多鬼兵被斩得魂飞魄散。目睹鬼兵大败,碧蚁撂了法器就要回身去迎将军,将那鬼王一股脑捆着丢回冥府便罢。可乱军当中寻了好久,如何都瞧不见将军身影。
临邛毫不客气一掌拍在她的腹间,这记她结健结实地挨下了,倒是惹得发招人迷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