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的短长,出去透透气。”
芳草轻软,轻风拂面。
她没回声,身上软软的,使不着力量,幸亏也不感觉那里疼痛不适。
这话让她更加窘了,也不晓得该如何讲解,便问:“这是那里?”
是实,是虚,是梦,是幻……
她猝然心惊,面前像萦了层雾,俄然变得一团恍惚,看不清那从背后脱手救她的是谁,乃至辨不清本身身在那边,统统的统统都看不真了。
晚间风大了些,吹在身上带着几分寒意。
翠儿抹着泪道:“奴婢当时见那伙贼人上来砍杀,觉得必死无疑了,天幸徐厂公的部下个个都跟虎狼似的,不但救了我,还砍瓜切菜般的将那伙贼人都打发了,奴婢当时都看傻了呢。”
“傻丫头,又哭又笑的,也不怕丑。”她不自禁的嘲弄了一句,眼圈却也红了。
“公主也爱夜游么?”
那东厂番役翻翻眼皮,随即侧头望向营寨火线的山坡。
“我还走得,厂臣不必再那般了,嗯……稍稍借力扶我一下便好。”
连续串的呼喊在耳畔重又变得清楚。
顿了顿,又道:“放心吧,徐厂公是多么本领,人家好好的,半点也没伤着。”
“厂臣,本日你脱手相救时,我似是记起一件畴前的事,深思着也只要跟你说了。”
翠儿天然都瞧在眼里:“好,好,奴婢明白,公主只不过是随口问一下罢了,毫不是心中体贴,念着人家徐厂公。”
高暧一听这话,便知他的企图,赶快退开两步。
高暧缓缓展开眼,就见翠儿伏在一旁,目光中泪水盈盈,见她悠悠醒转,小脸上立即又现出欢乐无穷的神采。
山坡下视野开阔,远远可见富强的树林影影绰绰的立着,任何异状都可一览无余。
面前那男人双眼圆睁,唇角犹带着笑,几近哼也没哼便向侧旁软倒。
“也没甚么事,你去吧。”
此次倒是翠儿掩口“噗嗤”一笑:“奴婢先前说公主克日变了,会念厂臣的好了,公主只是不认,现在可没说得了吧,嘻嘻。”
高暧听到这里,脑中“嗡”的一下,不待她说完,便冲口惊道:“甚么?浑身是血?他伤了那里?重不重?”
“公主没试过么,晚间的景色要这般看才最好。”
半晌工夫,两人便牵手走上了山坡。
翠儿见她转了话题,也正色答道:“徐厂公说前路定然另有埋伏,不成冒然赶路,公主现在又受了惊,今晚便在山里寻了这处僻静处所安营,等天亮后公主醒了再做筹算。”
高暧话一出口便有些悔怨,讪讪地辩白着,却掩不住脸上的红晕。
她俄然感觉这么相携而行,似有一番别样的滋味震惊着心弦,之前从没有过,垂垂竟真的不觉累了,只是那颗砰跳的心如何也定不下来。
高暧拗不过那力量,只好被他牵动手,不知所措的跟在侧旁,过了一会儿,见毫无用处,也就不再挣动了。
翠儿却不觉得意,持续答道:“厥后他们带着奴婢一起寻着沿途留下的暗号找过来,就见徐厂公浑身是血的抱着公主你……”
她哪敢昂首,过了好半晌才悄悄瞥眼向上瞧,见那夜空中繁星点点,好似缀满珠玉的黑绸,灿烂夺目,确是美得令民气动。
“莫胡说,厂臣一起护持,我不过是问一句,可不像你说的那般。”
她惊呼一声,身子下认识地就向后撤,可那手却被死死攥着,如何也挣不脱。
“谢天谢地,公主,快躺着别动,奴婢去端碗粥来给你。”翠儿一边拭着眼角的泪痕,一边替她拉好被子,起家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