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暧呆呆的立在那儿,不由得竟有些痴了。
他眸中含笑道:“公主这话倒叫臣不好作答了,既是要随便逛逛,舒敞胸怀,天然要找个风景高雅的地点,莫非公主另有旁的好去处?”
她回过神,见这丫头不知何时竟跑到了身边,拉着她的衣袖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
傍晚已至,落日敛去刺目标光芒,将六合间感化成浓厚的赤金色。
石后左边是大片樱花树林,一色里许,白矜矜,粉莹莹的,如霜似雪,正开得烂漫非常。
这话似是在坦诚了甚么,可又仿佛甚么也没说,只叫人更胡涂了。
徐少卿微一沉吟,便回顾朗声道:“你们都先去吧,叫人知会北五所一声,公主稍时便还驾回宫,尽早预备着。”
高暧本来饿得短长,现在也不知如何却没了食欲。
斯须间,两人便出了清宁宫,正门的石阶下早停好了一顶黄缎红缘的肩舆,七八个着松绿色补服,带三山帽的内监陪侍在旁,瞧着应是司礼监的服色。
冷凛而空灵的声音让她打了个颤,心头一阵轰然。
他勾勾唇角,旋即拱手正色道:“公主莫要曲解,臣只是见公主心境沉郁,对宫中景象也尚未了然,以是想陪侍摆布,以便开解罢了,再说……公主午间不也已承诺了么?”
“厂臣不肯答便算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一阵似寒又暖的风从那浩渺的湖面上吹来,摇摆着离岸边不远的一株株粉樱白桃,片片花瓣打着旋儿飘落而下,落在那沉默无言的两人身上,也落在脚下的卵石道上,仿佛嫌这园中的精美还不敷,非要再加些装点……
“公主请。”
“是,寄父放心,儿子这就去。”
她微微一偏嘴,心说他这答复只要让人更加挠心,又怎会对劲?可听那口气,也晓得是不会对本身明言的了,干脆便不再问。
他直起家,眉眼瞥向珠帘,抬步便朝外走。
就这般行到一处水榭旁的山石边,高暧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厂臣,我……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照实相告?”
两人走的慢,约莫半个时候,日头渐斜了,才出了园子。
“请公主移驾。”
徐少卿“嗯”了一声,却没瞧他,看了看高暧,便道:“公主午间未曾用膳,你叫快些备好。”
他此次并没躬身,便应道:“公主叨教,臣知无不言。”
“奴婢恭迎主子回宫。”
她听在耳中,思来想去总感觉那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心头一阵火烫烫的,手心也沁了汗,光滑得难受,莫名其妙有种被他设想了的感受,但瞧着那言之凿凿,理直气壮的模样,却反倒是本身屈了理,心虚得不可。
高暧从未见过这等园林,不由看得呆了。
高暧一怔,这才跟了上去。
“是,公主,你眼角如何……”翠儿盯着她的侧脸,尽是骇怪。
再加上那装点其间的亭台楼阁,水榭雅寮,景色当真是美到了顶点。
“真好。”
见他领人走了,徐少卿才转转头来拱手道:“臣还要回司礼监当值,这便辞职了。”
“厂臣……”
“我们身份有别,厂臣……厂臣怎可这般说?”
“公主只顾看甚么,莫非还不肯走?”
她叹口气:“没甚么,归去吧。”
翠儿眼圈还是红红的,见高暧返来,想上来扶,却见徐少卿在中间服侍着,只好忍住了,但还是不断摆布打量着,像是在瞧她本日有没有亏损。
“臣只是据实而言,不知这番答复公主可还对劲?”
说是公主,实在也不过和官方的丫头差未几,怎就让人感觉这般特别呢?
“公主觉得这御花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