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这么说无所谓,可韩诉是保藏世家出身,向来不沾黑货。
“别叫我蜜斯,姑奶奶不干脚底按摩大保健的活。”
胖老板看他买了东西还赖着不走,眸子一转,嘿嘿笑道:“韩少,您是大忙人,天还没亮顶着大北风来我这儿,不会就为了个小铜佛吧?”
驿马道旁一个个地摊上摆着乱七八糟的古玩古玩,能见光的,见不得光的全往这儿一堆。
半晌后,陈一水咬咬牙,昂首对顾西棠道:“那套竹简打哪儿来的我不晓得,可我晓得是谁牵线卖的。”
陈一水心中警戒,脸上却笑嘻嘻的恭维,“呦,我眼拙,您是……”
顾西棠眯了眯眼,一时没说话。
“在古玩界,陈老板是长辈,我是长辈,有些事还得上门就教。”
裹着军绿棉大衣的胖老板被拆穿了也不难堪,贼兮兮的笑,“开打趣,开打趣,都是老熟人了,我炸谁也不敢炸韩少您啊……”
“不敢不敢,”陈一水谦善摆手,谄笑着问,“四九城在北,金城在南,您这千里迢迢的来是有事吧?”
驿马道前后不过八百米,排着大大小小近百家古玩店,别看那小小的一个店铺,巴掌大的处所都得上百万。
林品踢开堆在沙发上的纸箱子坐下,抬眼看向顾西棠,凉飕飕的说:“我不熟谙你,我熟谙顾怀准顾三爷,顾采薇顾大奶奶,顾东流顾大少爷,顾以南顾二少爷,中间这长相和他们是一个窑口烧出来的,我又不瞎。”
陈一水眼瞳猛缩,心跳不受节制地快了起来。
“林三口。”
“我叫顾西棠。”男人笑得文雅。
赏识着架子上青花缠枝瓶的顾西棠抬眸,瞥见站在楼梯下的人年纪悄悄,身材纤细,一头长发被抓的疏松混乱,顶都雅的一双眼幽深暗淡,眸色慵懒内敛锋锐。
巷尾伶仃的一栋二层小楼墙皮都快掉光了,大门歪倾斜斜满是铁锈,推开时收回渗人的吱呀声。
“您可瞧好了,两百年的鎏金小铜佛,一个巴掌价,买归去那就是捡了个大漏了!”
“林蜜斯谈笑了。”顾西棠风采翩翩的浅笑。
陈一水把心一横,“能!”
竹简不比其他,是千百年传下来的书面质料,偶然只需一片就能轻而易举颠覆现有汗青,可见其贵重程度。
“姓顾……”陈一水沉吟,再看他这通身的气度,脑中灵光一闪,谨慎翼翼的问,“您是打四九城来的吧?”
骂骂咧咧的下楼,林品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瞥见站在多宝阁前的那道俊雅身影。
顾西棠笑而不语。
胖老板神采有点不太好。
陈一水吹着牛皮恭维,心底直打鼓,不晓得顾西棠为甚么要找他。
自清中发财,历经百年,四九城里头一号的明宝楼就是顾家财产。
他比不得那些传承有序的世家后辈,黑的白的忙活大半辈子才攒够本钱,正筹办盘下街角那家店铺做端庄买卖,顾西棠竟砸下如许大的手笔,就为了晓得那套竹简的来源,这中间必然牵涉着甚么大事!
“这套竹简是从驿马道流出去的,陈老板应当也看出来了,这是土里带出来的新东西,不该见光,更不该买卖。”
这话一出,胖老板笑不出来了,“韩少您别开打趣,我可不敢洗黑货。”
陈一水内心一惊,还真是顾家人!
可那上百万的铺子――
顾西棠温温笑着,“我姑姑也提过陈老板,说陈老板门路广,人脉多,凡是金城古玩界的事,不管大小都瞒不过您的耳目。”
林品点评完顾西棠,转头就凶神恶煞骂陈一水,“我艹你爷爷的陈老鬼!姑奶奶招你惹你了?你他妈敢给我找费事,驿马道上端方你都敢忘,明天能让你活着出这个门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