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和张月儿都在苏宓之前,现在见苏宓走来,容色透着奇特,便猜到了成果。
回到屋室,苏宓趴伏在桌上发着呆,桌心是那瓶她从茶几上带出来的玉肌膏,和那条刚洗洁净的另有些水痕的巾帕。
督主的意义?他只和她说过不会嫁旁人那句,可那不是要帮她进后宫么?即使不帮,也不消直接截了她秀女这条路吧。
秀女们一个个穿戴同一的粉色宫服,身材婀娜,面貌妍丽,在这带雾的凌晨石板路上成了一道几次让沿途宫人们立足的风景线。
“归去吧。”
“姐姐手心的疤痕都那么浅了,此次还真是严苛呢。”苏珍一副可惜的模样,叹了口气。
苏珍见苏宓完整不想理睬她,也就兴趣缺缺,不再说话,只剩张月儿还是温声安抚了苏宓几句。
等前面的秀女都验完了,算起来,仿佛落第的也只苏宓一个。
苏宓轻声询道:“嬷嬷,是要褪去衣裳,躺在这竹床上么?”
沈嬷嬷叹了口气:“那你早些归去歇息吧,本日你不必练了。”
“嗯。”苏宓低眉扎眼地轻应了一声。
张月儿比苏宓早几批出来,出来后面庞上红扑扑的。
方才秦衍说的不会嫁给旁人,是指她不会嫁给李修源,而是能进后宫的意义么,以是他还是会帮她?
那房间是密封的,四周的窗棂都用布遮挡了起来。内里一片暗中,只得桌上一盏微小的四角宫灯,桌后置放了两张巨大的竹床,铺着一层素色棉布,看起来有几分渗人。
“苏秀女?”老嬷嬷又喊了一遍,“你能够归去了。”
但是现在想这些都没甚么意义了,她落第是因为秦衍的授意,与疤印一丝干系都没有。
沈嬷嬷指的“你们”当然是指苏宓和以后皇上没选上的秀女。
“嗯。”苏宓对付了一句,实在她本身内心也恰是百思不得其解。
苏珍讪讪道:“前次督主罚了你,那但是大师都瞧见的,如何叫我记得清楚。”
已是再较着不过了,她这番风景,兼着失魂落魄的模样,定是被厂督用戒尺施了刑,唯有苏珍晓得苏宓那处本来就带着伤口,内心不由有些其他的设法,可又自发是想多了,堂堂一个厂督,还能给苏宓上药不成么。
苏宓被喊回神,垂眸应了一声,退出了密室,走出去之时,另一个门外的嬷嬷仿佛还对她笑了下,看起来和内里阿谁普通的恭敬,苏宓勉强地回了一个笑容就跟着寺人往另一处走去。
苏宓敛起多余的心机,提了一口气走进了验身的屋室。
苏宓没有推让,她只是见了秦衍一面,却感觉比以往站上一天还要疲累。
苏宓心中不快,眼眸冷冷扫过苏珍,“你对我的疤印仿佛记得尤其清楚。”
“是,嬷嬷。”
本日便是秀女复筛的日子,此次过了的秀女,才有资格进御苑里被皇上检阅遴选。
沈嬷嬷带着验完身的一众秀女从原路返回,走至体元殿,进殿门之时,喊住了苏宓。
苏宓内心再烦乱,也看得出苏珍的神采难堪,加上她这么问,让苏宓不由得想起手皲裂一事,说不定,就是苏珍做的手脚!或许是苏珍在家时便已经留意到她手心的伤,伺矫捷了她的药瓶呢。
沈嬷嬷的目光满含着顾恤之色,无端端受了这个罪,如果苏宓手上留了疤,还如何能进后宫。
***
苏宓排在行列的中心,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一边走一边低头看了看手心。疤印在用了秦衍的玉肌膏以后,规复得很快,但细看还是能看到印痕。
苏宓出去时,另一名嬷嬷不知为何也去了门外,是以屋内此时只剩一个老嬷嬷,她听了苏宓说的话,笑得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