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瑶本就好剑如痴,没想到先前得了绯云,现在竟还能看到流火剑,见沈临安递到她身前,也不游移,接过流火剑,一手握了剑柄,发力抽剑。
“流火剑择主,还只认一主,原主不死,无人可夺。”
东晋王只与他提及过此处藏剑,却未曾言过另有其他,沈临安也觉有几分奇特,并指在那面空心的石壁上按了一按,只是略微加力,石壁便倒了下去,宽不过方寸的暗格里,有一个红木盒子。
这流火剑高傲齐圣武天子褚云连沣用过以后,便被尊做帝剑,有传言非帝王之血不能御之。
那日夏初瑶说要走后,他连续几日,没日没夜地忙,就是为了将接下来十余日的事情都交代清楚。此次赈灾,她固然领了钦差的职,受命前来,随行的却另有一户部尚书周思远为首的几个户部官员,他们主管赈灾,而他,更多的是要调查去岁太子南下督办时有没有秉公罢了。
这密室当中的灯油已经未几,眼看火光更加微小,沈临安收了剑,便筹办带夏初瑶拜别。
“这暗格当中仿佛另有暗格,三爷先前可知?”蹲下身,伸手敲了敲暗格一面的墙壁,听得一阵空响,夏初瑶昂首看沈临安。
一向到了入夜,夏初瑶等得有几分困乏,躺在床上睡意刚起,便被身边的人悄悄推醒。
那边沈临安往墙角去,将那块地砖搬开,这边夏初瑶站在密室中心,四下打量着这个宽广的处所,想着那三十余辆运送黄金的马车,很有几分感慨,等得目光落到沈临安自暗格里拿出来的那柄剑上时,才终究拉回了神思,几步上前去,等得看清楚剑鞘上的纹路,又是一惊。
“这是流火剑?”玄黑的剑鞘上,刻着繁复的斑纹,俯身细看,便看得出是一副回禄托日的气象。
本来乌黑的暗道里,明晃若白天。
“这间密室,本来是外祖父修来堆放黄金的。”自石阶绝顶开端数,沈临安沿着这密室绕了半圈,寻到了要找的位置,伸手扣了面前的烛台,用力往前一送,便见着密室一角的一块大理石地砖微微上拱,“当初抄家时,但是运送这里的黄金,便用了三十余辆马车,州府派了万余府兵一起护送。”
这柄闻名于七国的剑,最特别的处地点于它择主认主,非它所认之人,不得御之。
即便用力到指节发白,剑鞘与剑身都是严丝合缝,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彻夜返来,是想取件东西,想着你应当感兴趣,就带你一起来看看。”反手牵了她,绕过残破的前院,沈临安倒也没了先前的刚到时的那份欣然,只领着她绕到了后院的假山前面。
只是此剑凶恶,外祖父将它藏匿于此,奉告了他构造地点,只叮嘱今后若非需求,不得等闲取剑。
十数步以后,已是半点月光都落不下来,面前独一的亮光,便是他手中那一支小小的火折子,石阶下灌上来的冷风带着几分干冷,吹得那微小的火光亮明灭灭,纵是这般春暖时节,夏初瑶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如果来去的别扭,他自是能够悄无声气地走,又悄无声气地回。
先皇身后,这柄剑就落到了东晋王手里,这些年来一向封存在此,他也不过是第二次见着此剑。
也是在阿谁时候他才想明白,或许恰是因着畴前那般退避和软弱,他才只能一次次看着身边的人离他而去。
只是,这柄剑自上一任剑主,大齐圣武天子褚云连沣身后,便销声匿迹,本觉得是随他入葬了,却不想竟然在这东晋王府的密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