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发觉到她的惊骇，前面的沈临安愣住了步子，抬了手里的火折子往一旁的石壁上照了照，等得寻到了石壁上一个方寸大的石台，手一倾，将手里的火折子扔了出来。
“夫人想尝尝？”眼看着身边的人一双眼睛落在剑上就再也移不开，沈临安也只是笑着将手里的剑递到了她面前。
也是在阿谁时候他才想明白，或许恰是因着畴前那般退避和软弱，他才只能一次次看着身边的人离他而去。
火光在那一瞬消逝无踪，面前突然一片乌黑叫夏初瑶身子一抖，倒是鄙人一秒，瞥见那一条火龙顺着石壁轰但是下，将那每隔十步的烛台全数点亮时，忍不住收回了一声赞叹。
“这是一道还未曾宣读过的圣旨，是先皇的遗诏。”抬眼对上夏初瑶体贴的神情，沈临安沉叹了一口气，抬高了声音，“遗诏上说，如果今上做了甚么有失大德，背弃民气之举，朝中之人，可凭此遗诏，协同三公，另立明主。”
方才返来的人身上还带了几分夜风的凉意，夏初瑶还带着几分昏黄的睡意，却也随了他，起家添衣，跟他一起出了门。
夏初瑶本就好剑如痴，没想到先前得了绯云，现在竟还能看到流火剑，见沈临安递到她身前，也不游移，接过流火剑，一手握了剑柄，发力抽剑。
“彻夜返来，是想取件东西，想着你应当感兴趣，就带你一起来看看。”反手牵了她，绕过残破的前院，沈临安倒也没了先前的刚到时的那份欣然，只领着她绕到了后院的假山前面。
院里另有洒落的月光，可往下尽是一片不见五指的乌黑，沈临安取了火折子便牵了她往下走。
刚回身，余光扫过阿谁暗格，要走的夏初瑶又顿住了步子。
缓缓将手里的圣旨合上，放回了桌上阿谁红木盒子里，看着锦帛上张牙舞爪的龙纹，沈临安却不晓得该拿这道旨意如何是好了。
“妾身自当如是。”迎上他映了火光的眸子，夏初瑶笑了。这句话，她畴前不敢说，可现在，既然要与他一起面对这统统，今后不管是碰到了甚么，她在他面前，都将不会再有半句谎话。
本觉得是当年先皇还在位时给东晋王下的甚么密旨，过后东晋王感觉这旨意密不成传，又不能烧毁，便这般操心藏了起来。
十数步以后，已是半点月光都落不下来，面前独一的亮光，便是他手中那一支小小的火折子，石阶下灌上来的冷风带着几分干冷，吹得那微小的火光亮明灭灭，纵是这般春暖时节，夏初瑶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一向到了入夜，夏初瑶等得有几分困乏，躺在床上睡意刚起，便被身边的人悄悄推醒。
那日夏初瑶说要走后，他连续几日，没日没夜地忙，就是为了将接下来十余日的事情都交代清楚。此次赈灾，她固然领了钦差的职，受命前来，随行的却另有一户部尚书周思远为首的几个户部官员，他们主管赈灾，而他，更多的是要调查去岁太子南下督办时有没有秉公罢了。
“流火剑择主，还只认一主，原主不死，无人可夺。”
这柄闻名于七国的剑，最特别的处地点于它择主认主，非它所认之人，不得御之。
沈临安说要陪她一起回晋国，她没有再禁止，也没有多问。
这些年，除却那套池光教的剑法外，他也未曾再练过其他，本觉得当初所学，只怕都已经忘了个洁净。直到那日在雨下林中，他满怀怒意挥剑杀人之时，那些畴前学过的一招一式尽数涌上心头，流于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