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保护听她能喊出陈三河的名号,对视一眼,正要去通报,木门悄悄翻开。
白予刚摸到门口,就被两柄长枪指住了。
十天,他来得及赶回金陵。
白府祠堂在西北角上,四周没有居处,掩映在一片桃林中,孤清阴冷。
白予带着言琢翻过西面院墙,悄悄来到祠堂后窗下。
陈三河凝神看了她几息,从怀里取出一个拇指高点的小玉瓶来,放到言琢面前,“里头另有五粒,都给你。”
言琢从他身后钻出来,打了个手势,“本身人,我找陈大哥。”
白予摇点头,“放心。”
言琢与白予跟着他进了屋。
白予估摸了一下,这两人的工夫都算是上下水准,陈三河的气力,能够……
堂内油灯暗淡,正中高起的牌位墙挡了一半视野,能瞥见在抹泪的是五婶张氏,中间安慰她的反而是白芷兰。
张氏哭个不断,低低说着:“娘受点气算甚么?只要能为你讨个好婆家,如何都值当!现在算是完整获咎了人,我们今后,今后可苦了……”
张氏有些气短,这事儿当初是她同意的,讪讪道:“可那也好歹是高家啊!”
他又多问一句,“要我帮手吗?”
这个忙,当然是指“拿下海城”这件事儿。
白予挑起眉,“你想如何做?”
铜茶壶“咣当咣当”滚了几圈,吵得全部祠堂的丫环婆子都醒了。
接着外头传来一声骂骂咧咧,“这儿是受罚的地儿,娘子还真当是本身内室呢,有水喝就不错了,如果渴了,先忍着罢!”
二人回了白府,没回本身院,悄悄摸去了陈三河和方仲住的院落。
“有甚么事?”他沉声问,先盘腿在榻上矮几前坐下。
白予:……别明白,别明白才好。
白芷兰的声音冰冷,“那他如何不让幼兰去?还不是因为我是个庶出,能够任人欺负!我过不好,要他们谁都过不好!”
他很熟,那是白二郎屋内的信笺,他亲眼看着言琢塞进信封里由阿邝封火漆的。
白芷兰冷哼一声,“不见得,只要阿爷手里有权,嫡庶又如何?您也瞥见了,您和阿爷为我们家刻苦受累断念塌地地干活,他们是如何对我们的?给白馨兰找魏家郎君,轮到我头上,就让我给高家那半死不活的老头做填房!”
“娘!我们不亏,魏家退婚退定了!她白馨兰也讨不到半点好,我们不算是出了口气吗?”
“我明日一早就走。”陈三河见言琢既然来了,就说出筹算,免得明日再告别。
陈三河眯起眼来,“玉娘连这些都跟你说?”
言琢挤到他身前,侧目往里看去。
言琢见祠堂内那对母女也已抱在一起沉甜睡去,随白予回了他们小院。
白予挺了挺胸膛,站得更直。
夜已子时,筵席早已结束,四下静悄悄的,只要挂在檐下的风灯晃闲逛悠。
“二郎?”言琢惊奇。
张氏见她越说越离谱,一把捂住她的嘴,死死摁住,抬高嗓门道:“芷兰啊,娘求你循分些吧啊?外头那都是她的人啊!你说的话不过夜都能传畴昔,信不?”
也没人再给烧茶端茶出去,外头人竟是径直睡去。
“神仙丹。”
窗内传来“呜呜”地低泣声,另有细声安慰。
白府内花圃浩繁,几近每一处院子旁都有座外型各别的园林,或是安插亭台楼阁,或造景小桥流水,夜晚行走其间,怪石嶙峋,草木多奇,倒是极好的掩人耳目之所。
陈三河房间内只点了盏白蜡,昏暗淡暗,看起来他还未曾入眠。
白予朝她轻点一下头,飞身而起,超出屋顶往前院落去。
张氏给白芷兰递碗茶,叹口气,“别气了,都是爷娘没用,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