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常嬷嬷几近哽咽,“当今,他欠了您!”
她九岁进宫,十三岁时被殿中省分派到大长公主府服侍,二十岁时自梳,在公主府已经服侍了整整三十年。刚才公主府的时候,侯爷才十岁大摆布,驸马爷尚在。
“今晚就炖山鸡汤,”大长公主淡笑道,“我们家婳婳亲手猎到的山鸡,味道必然不错。”
大抵……还是宁肯娶一个刁蛮率性的儿媳妇供着好吧。
康宁勉强笑着摇了点头。
云庆帝看着面前娇娇悄悄的小女人,实在没法把她跟满脸络腮胡的虎将联络起来,越想越感觉这个画面有些好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班大将军教得好。”
大长公主的驸马,是大业朝赫赫驰名的武将,或者说班家几代武将,都曾替蒋家立下汗马功绩,只可惜……
身为陛下的近侍,他天然要把看到的事情原本来本的奉告陛下,不能删减,天然也不能添油加醋。
直到现在,忠平伯仍旧在想,究竟是娶一个凶暴性豪侈的儿媳妇好,还是如现在这般,儿子名声扫地、眼睛残疾、谢家与班家反目成仇、不受皇上重用好。
“看到你,朕就想到了当年在疆场上英勇杀敌的姑父,”云庆叹口气,“朕小时候的箭术,还是他教的,没有想到……”
只恨儿子不争气,现在悔怨已是无用。
班淮发觉到有人看他,把腰肢挺了挺,看甚么看,妒忌也没用,他就是有个了不起,必定名垂千古的父亲!
几十年前的夺嫡之争,皇子们死的死,囚的囚,疯的疯,几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即便出嫁了,最后也死得不明不白,她姐妹中独一活到现在的公主,当朝最高贵的大长公主。
“是。”常嬷嬷擦去眼角的泪痕,跟大长公主行了一个礼,挺直背脊退了出去。
“殿下!”常嬷嬷惶恐地看着大长公主,“您这话让老奴如何自处?”
京郊皇家围猎场,帝王与朝臣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天子纵情了,天然也该打道回府了。
“殿下,”管家一脸是笑的走了出去,“郡君与世子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朕之姑父生前乃是国之栋梁,朕之姑母待朕如亲子,她的孙女便如同朕之半女,朕觉得,非郡主之位,不配为半女之爵。”云庆帝敲了敲御座的扶手,“静亭侯之女,有乃祖母之风,朕之半女,当封郡主,封号福乐。”
“年青人,都喜好热烈,”常嬷嬷想了想,又弥补道,“郡君现在也越来越会疼人了,这段时间隔三差五都要来这里看您,可见打从心底依靠着您这个祖母呢。”
德宁大长公主府里,大长公主放下碗,擦去嘴角的药汁,漱口后道:“阴氏那边又让人送东西过来了?”
“你这傻女人,这辈子为了服侍我,没有婚嫁,也没有先人,待我百年龄后,你该如何办?”大长公主猛咳几声,“婳婳对身边人最是体贴不过,你跟在我身边也看了很多都城的风风雨雨,只要跟着婳婳,我才气够放心她,也放心你。”
在场世人:……
石飞仙松开手,笑着道:“那就好。”
“好孩子,”云庆帝豁然一笑,“你虽只是朕的表侄女,但你在朕的心中,与朕的女儿无异。”
朝臣面无神采的看着天子,套路那么多,不就是想给这位刁蛮率性的班郡君升爵位么?摆布只是一个女人的爵位,高一点低一点也不影响朝政,他们内心毫无颠簸。
莫非是给她找一个边幅漂亮的夫君?
三十年眨眼就畴昔了,当年面貌倾城的长公主成为了大业朝最尊敬的大长公主,她的孙儿孙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春秋。看着大长公主一点一点老去,她都恨不得光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