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我是一朵飘零的花:东莞打工妹生存实录 > 第24章
我逃也似地走向洗手间。睡了一天,再加上上惯了夜班,现在乍一换夜班,生物钟还没调过来,一点也不困。冲好凉便洗衣服,快洗完时,罗小花也拿着洗涮器具进了洗手间。
大师都晓得塑胶粉尘对人的身材很不好,不要说打料员,就是我们这些坐在注塑机前的所谓“啤工”,耐久闻着这气味也是对身材不好的。固然每小我都晓得这个事理,但为了那每月30元的安康补助,还是有很多人抢先恐后想进注塑部。
她们最常做的菜是腌菜,就是菜市场快收摊时去买一些便宜的萝卜或青菜,然后撒上盐放在一个坛子里腌起来,过几天便能够吃了;她们和我一样,大多数喜好吃辣,因为新奇的辣椒不好做,只好买回辣椒粉,辣椒粉放点开水再加点盐便能够了。偶尔,也会有人买回海带,用小刀切成一条条的,放上辣椒粉洒上盐就是一份甘旨了。用这个别例,她们每月最多能省下100块钱,100块钱的饭票能够到小店换回八十块现金。家在贵州大山里的罗小花说,八十块钱在他们那儿能够派大用处呢。说这话时,她脸上溢满了幸运的笑容。
我每天在车间、饭堂、宿舍这三点一线忙繁忙碌,连思虑的时候都没有。我很快融入了亮光厂严峻有序的糊口。因为我和吴少芬是高低铺,上班时又常常分到同一台注塑机,以是我们几近形影不离。
我轻手重脚地爬上床拿了换洗的衣服,又谨慎从吴少芬的床底拖出洗沐的桶和盆子。我但愿在洗沐和洗好衣服后,卢猛能分开宿舍。在我拿水桶的时候,我看到吴少芬的床动了一下,连带我的上铺也“咯吱咯吱”地响起来,接着吴少芬的下铺便传说她的一声压抑着的嗟叹。宿舍的人也听到这声音了,她们有的暴露心照不宣的笑容,有的人则讨厌地皱了皱眉头。
一向事情了14个小时,回到宿舍,浑身都象散了架似的,走路都不成直线了。固然气候热,个个浑身臭汗,但回到房间我们还是倒头就睡。再次醒来时,己经是晚餐时候了,因而仓促吃了晚餐返来持续睡,真是恨不得连用饭的时候也能够睡觉。因为七点二十五,我们还要定时调集,又一个冗长而痛苦的黑夜即将开端了。
半个月过后,我们终究上夜班了,她男友卢猛也和我们一起转了班。因为是打料员,他衣服上、头发上每天都充满了一层厚厚的粉尘。让我惊奇的是,一天到晚和各种百般的塑胶质料打交道,他竟然只偶尔戴一个口罩。据吴少芬说,口罩是两个月发一只,如果丢了就得本身费钱买。以是很多时候,他是不戴口罩的。
吴少芬的床上睡了个男人!这个设法在我脑筋中一闪而过,我看望的目光落在罗小花身上,她诡秘地笑笑,冲我做了个“嘘”的手势。阿谁男人,是卢猛无疑了。
回到宿舍,己经九点多了,我刚一进门罗小花她们就冲我不竭地眨眼晴,一脸诡秘。在我们宿舍,每小我的床都是本身的一方小六合,床上除了一年四时挂着蚊帐,大多数人还挂着床帘的,但普通睡觉或换衣服时才将床帘挂起来。现在恰是一天中最热烈的时候,吴少花的蚊帐和床帘却挂得严严实实的。我迷惑地顺着罗小花她们的目光望去,只见在吴少花的床前,除了摆放一双她常穿的紫色方口皮鞋,竟然另有一双男式黑皮鞋!
我呆呆看着越流越急的血,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是,吴少芬递过来一块药用脱布,我不信赖地望着她,她轻声说:“贴上去。”
罗小花本年三十五岁了,她是亮光厂最早的一批老员工。十二年前建厂时,只要七十多小我,现在一千多人。人固然翻了十几倍,但她的根基人为,只进步了68元。与此同时,一斤猪肉或一斤大米的代价,己经涨了三倍以上。公事员人为也涨到五倍以上。十二年前她只能领到两三百块钱,这几年加班费另算了,另有安康补助、夜班费甚么的,她每月能够领到600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