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舟车劳累,筹算找个堆栈歇息,路过南门集,集市俄然热烈起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喝采声此起彼伏。
本来他们也听到了风声,王善要去巩县盗墓,特地去巩县等着王善,一是为了保护皇陵,二是去劝说王善,关于如何劝说,宗九娘和秦光弼争论起来了。
宗泽平生为国为民,是大宋可贵的忠臣,岳诚恳中佩服,不但没跟他的闺女计算,临走的时候,还用这瓜子皮提示他们,要想招安王善,单靠民族大义是不可的,必须有实打实的筹马。
“大官人看了半天耍花枪,不腻吗,小的有一门家传绝技,猴上山,大官人要不要看看?”说罢拿来一根长竹竿,竖在通衢中心,没有任何支撑,噌噌几下爬上去了。
可惜……
“大石碎胸口我也认了,只要大官人爱看。”
卫州府虽说也是京畿道的北方樊篱之一,但是位置方向西北,金国南征的首要线路不在此地,粉碎程度较小,城墙还是无缺。
不过他们一家子都不太聪明的模样。
老百姓最实在了,没有实实在在的长处,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他们也不理睬,王善不管干了甚么好事,起码跟着他有饭吃,倘若不能把王善手底下的几十万灾黎喂饱,甚么民族大义,甚么君忧臣辱,都是扯淡。
宗九娘担当了老爹的一根筋,脑筋也不好使,船走了大半天,才发觉不对劲,昂首凝睇江面,江面仿佛变高了,莫非涨水了?
嘿你大爷的。
不说还没重视。
“你会个屁的胸口碎大石,速速让开,别迟误我为大官人演出蹴鞠。”
另有盛饰艳抹的老鸨,挥动动手帕:“哎呦喂,我的亲亲大官人,您这么漂亮萧洒,为何不去金枝楼,金枝楼的蜜斯妹都快想死您啦。”
这主仆俩都是吃脑残片长大的吧,如何都不会说人话呢?
画舫顺着淇水蜿蜒南下,不知不觉到了卫州府,过了黄河走陆路比走水路便利,岳诚跳下画舫,朝他们挥挥手:“拜拜了您嘞,自个儿去送命吧,岳某不作陪了。”
“那就好。”
宗泽就不提了,纯纯的一根筋,干了大半辈子吃力不奉迎的事儿,天子嫌弃他,同僚冷淡他,要不是摊上北宋灭亡,朝廷一堆废柴没人敢去东京留守,哪轮得着他啊。
确切有点奇特,并且漏水的位置不像碰撞引发的,也并非虫豸啃食,孔洞整齐锋利,只要锋利的兵器能做到。
碧落忙不迭的点头:“口粮和川资都在船舱上面,充足吃俩月。”
宗九娘没有体味他的美意,蹙眉看了半晌,转头问碧落:“我们带的口粮能撑到巩县吗?”
碧落说不出个以是然,但仍对峙己见。“咱家蜜斯热诚了他一顿,他那么坏,竟然没吭声,临走的时候,还笑的那么对劲,不感觉很奇特吗?”
此时没有外人,宗九娘摘了脸上的轻纱,暴露一张倾国倾城的美艳面孔,宗泽一个南征北战的大老粗,竟然生出个肤如凝脂的细嫩闺女,也是可贵。
城里的商户稀稀拉拉,不复往年盛景,有些冷落。
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宗泽说一声,真当王善是甚么大善人不成?
“你才去死呢,短折鬼。”
宗九娘以为,民族大义为先,只要给她一个见面的机遇,她有掌控压服王善。
干粮泡水不能吃了,衣物晾干了还能用,川资也还在,只可惜画舫不能用了,必须掉头归去卫州府,转陆路。
实在江面没有变高,船舱漏水,船吃水变深了!
宗家主仆见他不吱声,便也没有多话,埋头筹议招安大计。
秦光弼迷惑道:“你如何晓得是他,他一向坐在门口没动。”
碧落气道:“定是那姓岳的暗中使坏,弄坏了我们的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