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我那席去!那边的点心不错!”阿玛一边说一边拉着肃文往一席上走去,“哎,各位让让,让让,这是我的二小子,年后就要到咸安宫官学了!”他笑得脸上象绽放了花,“哎,给我留一块,来,来,这块给我儿子!”他笑着拿起一块宫点,递给肃文。
“来了,郑亲王来了。”墨裕一指前面,只见一名斑白胡子的老者款款走来,他长脸白须,满脸堆笑,非常随和,不管熟谙不熟谙,不管官大还是官小,他都亲身号召,拉手说话,让人如沐东风,浑身慰贴。
每年的正月十五早晨,郑亲王荫堂都会叫着在京作官的门下主子,一些相与不错的大臣,摆上二十几桌流水席。
“这是在拉拢民气。”肃文暗道。他看看宏奕,宏奕的眉头不自发皱了一下。
“不会吧,福庆,你那对宝贝但是花了二百两银子,光那小罐就六十两银子吧,那笼子起码也值二百两吧?……”
肃文本来有些愣,但顿时明白这就是后代的勾股定理,一个初中生都可解出来的,他把手里的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却听到墨裕说道,“当今圣上才调横溢,世所罕见,常常在乾清宫亲身讲课,讲授天文、算术,听课的可都是当朝大臣,龙子凤孙呢,畅春园的蒙养斋,那但是皇上研讨算学的处所,能出来的都是当朝一品,皇族后辈呢。”
“看,那是西施浣纱灯、哪咤闹海灯,观音施水灯,都是王爷亲制的呢。”墨裕边走边指着廊下挂着的一长串灯笼,“郑亲王是个制灯的里手呢。”
“王爷,我来尝尝!”肃文一抹嘴巴,走上前去。
“成,赌就赌!”
顷刻间,肃文的眼睛不由有些潮湿,不幸天下父母心,这个败落旗人阿玛,今晚必定是来打秋风的,别人带着出去也未可知,有口好吃的,还想着本身。
吏部满尚书魏瑛笑道,“当今皇上才学深厚,我等臣子望尘莫及,有哪位精于算术,可试着解来。”
大师纷繁举杯,“谢王爷赏宴!”之类的语句顿时盈满于耳。
郑亲王府的规制比端亲王府还要轩敞,墨裕看来是与郑亲王府常常走动的,不必通报,王府的小厮就把他们带了出去。
另一边,墨裕见荫堂走近,忙上去施礼,“给王爷存候。”
宏奕还是那幅安闲如水的模样,他笑道,“在坐的恐怕都是联诗妙手,年年如此,仿佛有些须生常谈,明天经筵日讲,皇上出了个题目,我想破脑袋,却没有一丝眉目,就以此题散下去一答如何?”
围廊底下,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凑在一处,却都穿戴便服,有的亲热地一处谈笑,有的在批评灯笼,有的在猜着灯谜,氛围甚是热烈。
两人正在说道,门外响起一声通报,“端亲王到!”
肃文的眼都瞪大了,这才叫王爷过的日子啊!
他说完,悄悄落座,笑吟吟地看着大师。
“当今圣心慧聪,”荫堂一拱手,“明照万里,浏览百家,平凡人等,恐怕一定答得出来……来呀,拿两个金元宝过来,就当彩头了!”
肃文起先冷静站在一边,他晓得,对这些以玩乐为职、享用为本的旗人来讲,一个鸟笼一对蝈蝈能够就是他们毕生的寻求、平生的奇迹,他看看还在与一人打赌的阿玛,笑着说道,“这位爷,您明天带裤子了吗?”
“呵呵,福庆,这就是你二儿子?呵呵,别说我没听过,他能去咸安宫,我倒是不信。”同桌的人纷繁拥戴。
“对啊,呵呵,他在正白旗官学,名声就响彻了全部内城,呵呵,真要到了咸安宫啊,说不定,北都城拘他不住呢!”又有一人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