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给阿玛与额娘磕了三响头，“十足通，”磕得地砖直颤，那是真磕啊！
“去吧，去吧，年三十能惹出甚么事来，出去活动活动也好！，我们旗人没这么娇贵！”额娘说道，转眼间她又大声喊道，“别忘了返来吃饺子！”
不过，既然是一家人，就得同甘共苦，他可不想过这类负债的日子，他站起，满屋转了转，顿时有了主张，“呵，这不是古玩吗？”他瞥见了桌上的帽筒，再看看桌上的碗碟，一时欣喜得了不得。
三妞仿似看出了他的心机，“二哥，咱旗人不都是如许吗？寅吃卯粮！”她象个小大人似地叹口气，但顿时又精力了，“二哥，之前你不胡涂的时候，他们撒泼胡来的，你上去……”她撺掇道，作了个扇耳光的架式。
三妞此次没有回嘴，她感受本身的二哥有些变了，也难怪，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在大雪地里躺了几个时候，回家后发高烧、说胡话，“欠人家一次，店里就齐截道杠……”她轻声道。
大哥肃安笑着看看捂嘴偷笑的大嫂，“二弟，你是烧胡涂了吧，这些都是当朝的东西！”
捧杀！赤果果的捧杀！呵呵，不过内心舒畅。
“行了，用饭，用饭，满嘴胡咧咧，关老爷、灶王爷都看着呢！”额娘打断他们。
“好，你们都是哪家店铺，我内心有个数。”肃文咳嗽一声，清澈而有派，他学得很快，阿谁佐领阿玛对劲地看看他。
有人小声嘀咕几句，但顿时报名之声就如鞭炮般响了起来。
“二哥，我们来了！”
三妞放下筷子，一撇嘴，“二哥，你别装了，你的那些缺德招数，我给你数数。之前的咱不讲，咱就讲进了腊月门，你干的功德。辞灶那天，在天福轩茶馆，你把阿玛的蓝靛颏儿放人家杯里，人家伴计一开杯盖，得，鸟飞了，你讹了人家二十两银子。腊月十五，你带着多隆阿和胡进宝，拿着咱家阿谁破插瓶，跟定大爷的管家走了个见面，瓶碎了，你倒了，你又讹了人家八十两银子！”
“我有这么差吗？”肃文有些愣呆了，两根黄瓜也忘了吃，转眼让三妞给抢走了。
“二爷，便宜坊的！”
门外的黑狗“赛虎”也汪汪了两声，仿佛也在对肃文表达不屑。
“茹素？二哥，你不会想当和尚吧？”三妞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口里，两眼眯成一条缝。
“走，弄钱去！”肃文豪放地走了出去，赛虎叼着一根骨头顿时也跟了上来。
“二弟，你还用为这点债忧愁吗？”肃安笑道，他一摸嘴上吃得油亮的八字胡，“你之前来钱的路数多，大师都信你，不愁的！”
这些伴计一听这话，都有些目瞪口呆，这负债的还是大爷了？我们要账的还不懂礼数喽？不过，不象之前年三十，上来就要脱手，这也不错。
“看他们三天如何还？还不上我有法臊死他们！”
“二哥，这几天净撮牙花子了，你病好了，我们又有主心骨了。”胡进宝也瓮声瓮气道。
“有钱，我是真想还，这大过年堵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看看这个额娘，“都他妈给我滚蛋，脱期几天，我一准儿还喽！”嘴里的词不由自主地往外蹦，他闭嘴都拦不住。
“这到底是甚么？三妞？”他尽力想弄明白面前事，那只好先从这些“鸡爪子”问起喽。
他看看这一家五人，满是一家子，甚么仆人、嬷嬷一个也没有！
“二爷，天泰轩的！”
看着一家人期盼的眼神，看着这满桌赊来的菜肴，肃文却没有胃口，“我吃不下，再说，我不吃肉，只茹素。”这是后代他的风俗。他夹起一个饺子，饺子倒是素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