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满汉饽饽铺的!”
当然,前人留下的东西还多,另有几处四合院,在阿玛的阿玛那一代都换了“便宜坊”的肘子、“三珍斋”的酱鸡了。
“这到底是甚么?三妞?”他尽力想弄明白面前事,那只好先从这些“鸡爪子”问起喽。
不过,既然是一家人,就得同甘共苦,他可不想过这类负债的日子,他站起,满屋转了转,顿时有了主张,“呵,这不是古玩吗?”他瞥见了桌上的帽筒,再看看桌上的碗碟,一时欣喜得了不得。
街上,祭神的鞭炮逐步多起来,胡同里,每家都在剁饺子馅儿,响成一片。这花炮与剁饺子馅的声响汇合起来,就有如万马奔腾,狂潮吼怒,响彻了全部北京的四九城。
“你们负债另有理了?”
肃文顿时乐了,这个额娘,还真成心机!
他看看这一家五人,满是一家子,甚么仆人、嬷嬷一个也没有!
“哎呀,那些杀千刀的,把我老儿子的脑仁打碎喽!他才十六啊!”额娘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地痛骂。
额娘瞪她一眼,却回身走到神龛前跪下,“神仙菩萨,过年了,保祐我这个薄命的老儿子吧,到天上多说几句好话,别不三不四地顺口开河,瞎扯!”
……………………………………
“不过,大过年的,初五店铺才开门,你到哪弄钱去?”阿玛担忧道,“家里的银子本来未几,都预备着给来拜年孩子的压岁钱,这礼不能缺!”他并不忧愁,悄悄呡了一口白酒。
他看看阿谁现在已是他阿玛的中年男人,正在浅笑,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顿时,“二爷”、“肃二爷”等称呼就盈满于耳。
不过,这一世北京的夏季,也真他妈贼冷。唉,穿都穿了,只能既穿之,则安之了。
门外的黑狗“赛虎”也汪汪了两声,仿佛也在对肃文表达不屑。
看着一个伴计袖子一挽要耍横,肃文眼一睃,脸一沉,“有完没完啊?大过年的,别给脸不要脸啊!”这话一出口,他本身都有些吃惊,这是本身这个院长的口气吗?
一个小伙子操着一口山东腔,“二爷欸,你看看,不都如许嘛!”他一指胡同两边旗人门口的索债雄师,“实在是赊欠有点多,我们小本买卖,要不,不拘多少,您先还点,我们也得过年哪。”
“吹吧,崇文门的税丁理应到他家收税!”
“行了,用饭,用饭,满嘴胡咧咧,关老爷、灶王爷都看着呢!”额娘打断他们。
“框框框——”,门外又响起了拍门声。
这些伴计一听这话,都有些目瞪口呆,这负债的还是大爷了?我们要账的还不懂礼数喽?不过,不象之前年三十,上来就要脱手,这也不错。
他看看前面唾沫飞溅的中年女人,那想必就是额娘了,这其中年男人就是阿玛了,阿谁年青男人就是本身的大哥,阿谁年青妇人恐怕就是本身的嫂子喽。
他现在才深切地了解了后代天津阿谁说相声的瘦子,动不动就跟门徒说,“饿死,饿死”,敢情是印象深切,切身材验啊!
捧杀!赤果果的捧杀!呵呵,不过内心舒畅。
……………………………………
“看他们三天如何还?还不上我有法臊死他们!”
呵,这是甚么形象!肃文设想着阿谁模样,喟然长叹。
“茹素?二哥,你不会想当和尚吧?”三妞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口里,两眼眯成一条缝。
“你反穿戴羊皮袄,牵着赛虎,全部内城没有不熟谙你的!”嫂子含笑道。
看着一家人期盼的眼神,看着这满桌赊来的菜肴,肃文却没有胃口,“我吃不下,再说,我不吃肉,只茹素。”这是后代他的风俗。他夹起一个饺子,饺子倒是素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