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炀:“……”
尚需一刻钟,待她五识回归,统统就会不一样了。
丹火是结丹修士的标记, 结丹以后,可应用丹火炼药炼器,乃至把持伤敌。有些精于此道的修士们相互参议,比的就是丹火对撞。
厉迟醒来后发明被困在此地,痛骂了半日,发明无人来救,连仇敌凶手也没见到,从气愤到绝望,正在等死时,俄然闻声一阵琴声,心道这是独一朝气,便猖獗呼救。
恰是之前被他扔下海中的厉迟。
琴声虽为宁心,却无端有一丝欣然若失之意,嵇炀抚奏间,南颜垂垂入定。
结丹最后一关,敲心魔考。
修士晋升时的心魔来源于畴昔的经历,如果心魔关度过后,认定了甚么东西,就算晋升胜利了,今后也会潜认识地固执于此。
这一番波折,他很有死里逃生之感,规复了一成灵力后,对黑衣人道:“这潜行镇灵锁集偃甲之道大成,洞内之锁密如繁星,千年来不知多少大妖丧生于此,能解此锁的人,除了酉洲鲁氏的几个大师,世上也找不出几个。你方才说你是为挽救恩师而来,却不知你的恩师是何人?”
“嗯……”
他最后看了一眼南颜,猜想另有一个时候才会结束,在原地留了张符箓,便向远处发声的处所走去。
南颜像是做错了甚么事似的,低下头道:“……我独待你,持别离之心。”
只见南颜半跪在他面前,一张脸板得极其严厉,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她现在五识封闭,只能依托本身才气挺过这一关。
他说完,从乾坤囊中取出两根铜签般的物事,飞上去忙活一阵,在潜行镇灵锁再次落下前,解开了厉迟的束缚。
“阿颜。”嵇炀自知这会儿不能逆着毛捋,牵着她的手坐下,循循善诱道,“你想破裂虚空得证大道吗?”
“我就说这鬼处所怎会有丹火之气,本来是在结丹,这女修被我两次碰到,合该归我!至于你,与辰洲同业就是你最大的不智,本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言之凿凿,话语中既提到辰洲相斗,又提到正法殿天道碑,加上厉迟曾去过正法殿,对殿前天道碑印象极其深切,顿时信了九分。
嵇炀拂开她额前散落的发丝,轻声道:“我和那些魔修是一样的,你从没想过要杀我?”
本体仍在,只是外人看来五识均堕入甜睡,好像进入了深度调息。他伸手拉低了帽檐,袖中暴露的右手,残指处已被偃甲构造接上,恰是那日南颜曾在鲸舟上看到的。
南颜:“你走正道飞升,我无话可说,你行魔道,不管去哪儿我都会把你扯下来,栓在我身边度化,我死之前,你休想分开。”
厉迟见他不言不语,道:“你留在此地几十年,可见对师叔心诚,目下辰巳之战、山海禁决都是用人之际,待接回师叔后,你干脆随我回天正道本宗。”
到告终丹这一步, 所修灵力剔除了杂质,就有了质变。
南颜心神渐入渊微, 周天流转间,不竭将灵力挤压,半晌后, 她感到气海身处, 浮出一缕丹火。
这句话他说得戾气实足,嵇炀道:“只要能救得师尊如何都好,只是帝子既然说半路被夺去释令,怎会另有释令可解开封妖大阵的罚罪铜柱?”
修士晋升阶位时,不答应任何人打搅,嵇炀凝睇了好久,取出病酒琴,顺手一抚,这一次并非是静夜谣,而是他之前经常听师者自奏的知名曲。
嵇炀转过一排钟乳石后,便瞥见几条长长的吊索,正把甚么淹进了岩浆里,十数息后,才渐渐往上提。
“少苍。”南颜好似受了甚么刺激,一脸清圣寂静道,“我方才一向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