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睿举头朝天摆出桀骜不驯模样,饶是施世纶气度宽广也不自禁有气,转头向刘俊虎干笑道:“刘将军挑的好侍卫,胆略不凡有话就说,真是让施某大开眼界。”
施世纶把世人神采瞧在眼里,干笑一声刚想答复,就见人群中间走着名五大三粗的矮壮军官,神情凶暴面色不善,瞪着蛤蟆眼向郑睿怒喝道:“你这汉狗阴阳怪气扯啥子外族,莫非想要反清复明把俺们满洲人全都赶回关东不成!”
刘俊虎瞧在眼里心中暗乐,浅笑道:“施游击莫要见怪,我这名兄弟生性朴重作战英勇,他的手臂就是与荷兰红毛鬼作战时落空,却又不甘心就此退役成为废人,是以鄙人把他收留帐下充当侍卫,为的是不冷了忠臣义士的报国热血。”
当然这些设法只能腹诽罢了,旗营官渣是康熙特地插进福建海军的钉子,只要一个出事就有能够上动天听,更加激发康熙对施琅的疑忌,是以施琅不但不能决然措置,反而要把他们全都当作活祖宗好好供奉,隔三差五宴客喝酒赠送金银,希冀他们能在哈善面前多说好话,莫要横加停滞误了平台战事。
姚启圣告病卧床半个多月,见圣明天子康熙没有持续严旨切责方才“病恙”返岗,他虽与施琅明争暗斗棋输一着,绝没有放弃参与平台战事的苦衷,只是倚为亲信的黄性震已被定为通逆乱党抄家灭族,修来馆也已被施世轩据为己有,哈善与施琅同心联手分歧对外,姚启圣身为老练官僚晓得此时毫不能对抗锋缨自讨苦吃,只得忍屈受辱埋头公事,对后勤事件亲身参与,希冀比及有朝一日奇兵崛起分一杯羹,能够从平台战事中占足好处。
想到这里刘俊虎暗恨误国权奸冯锡范,陈永华在朝期间不管经费如何困难,对明郑海军的操演练习经费都是足额包管,每月刘国轩都要亲率战舰前去海峡中线四周操演练习,一者查验不敷以利改进,二者震慑鞑子不敢异动,当时海峡中线一带都是明郑海军战舰横行无忌耀武扬威,鞑子战舰闻风远避加屁都不敢放半个,哪料没过几年风水倒转,反是鞑子战舰超出海峡中线操演练习,明郑海军战舰龟缩澎湖港不敢越雷池半步。
徐国难被施世轩无认看破身份,被迫绕道双屿岛返回台湾,临行特地设想摆了施琅一道,把镶旗营都统哈善帐下那些骄横放肆贪财好色卑视汉人的旗营官渣全都送去“参谋”福建海军和修来馆,这些旗营官渣职位不高脾气不小,到了福建海军大家自视为高人一等的钦差大臣,开口动辄就是当年跟着太祖天子如何如何,冒充熟行指手画脚胡乱批示,不过数日就把福建海军搞得鸡飞狗跳,从施琅到小兵无不感受头疼之极,恨不得趁着出海巡查把这帮惹不起的参谋大爷全都扔进大海作馄饨。
旗营官渣都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到了福建海军吃喝玩乐无愿不遂,比起昔日在旗营听差应卯还要爽上很多,天然也都不肯无事生非上船刻苦,不过旗营官渣数量很多总有一两个异类,矮壮军官德尼深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思惟影响,往昔在茶社酒坊听到很多施琅诡计借平台自主台湾王的流言,自以为到了福建海军便要负起参谋职责,周到监督制止施琅异动,是以吵嚷嚷要跟从上船“参谋”,施琅无法只得让他上了虎威号,密嘱施世纶谨慎服侍阳奉阴违,毫不得让他拆台坏了平台战事。
施世纶笑吟吟陪在中间旁观操演,见刘俊虎面孔时青时白心中暗爽,用心问道:“刘将军感觉我军战舰战力如何,可堪与郑家战舰一战?”
施世纶不晓得内幕,传闻郑睿右臂是与荷兰红毛鬼作战落空,对他倒生了数分敬意,他平素留意海事晓得荷兰殖民者野心勃勃,千方百计想要重回兼并台湾,说不定对大清帝国也有窥测心机,是以对那些红发碧眼边幅丑恶的红毛鬼绝无好感,浅笑拱手道:“本来郑侍卫是抗击洋夷的豪杰,世纶失敬了,请郑侍卫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