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施世纶身为鞑子将领竟向小小侍卫施礼,船面上的世人都是不自禁微愕,郑睿也是惊奇莫名,对施世纶平生好感,转了转眸子拱手行礼,昂然道:“抗击外族入侵大家有责,郑睿不过尽了炎黄子孙本份罢了。”
施世纶把世人神采瞧在眼里,干笑一声刚想答复,就见人群中间走着名五大三粗的矮壮军官,神情凶暴面色不善,瞪着蛤蟆眼向郑睿怒喝道:“你这汉狗阴阳怪气扯啥子外族,莫非想要反清复明把俺们满洲人全都赶回关东不成!”
刘俊虎冷哼一声还没答话,站在身后早就瞧得憋气之极的郑睿脱口啐道:“绣头枕头一肚草包,模样威风战力却也稀松平常。”
旗营官渣都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到了福建海军吃喝玩乐无愿不遂,比起昔日在旗营听差应卯还要爽上很多,天然也都不肯无事生非上船刻苦,不过旗营官渣数量很多总有一两个异类,矮壮军官德尼深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思惟影响,往昔在茶社酒坊听到很多施琅诡计借平台自主台湾王的流言,自以为到了福建海军便要负起参谋职责,周到监督制止施琅异动,是以吵嚷嚷要跟从上船“参谋”,施琅无法只得让他上了虎威号,密嘱施世纶谨慎服侍阳奉阴违,毫不得让他拆台坏了平台战事。
误国权奸为了一已私利不顾大局,抽筋剥皮也不敷赔偿罪恶。
当然这些设法只能腹诽罢了,旗营官渣是康熙特地插进福建海军的钉子,只要一个出事就有能够上动天听,更加激发康熙对施琅的疑忌,是以施琅不但不能决然措置,反而要把他们全都当作活祖宗好好供奉,隔三差五宴客喝酒赠送金银,希冀他们能在哈善面前多说好话,莫要横加停滞误了平台战事。
施世纶不晓得内幕,传闻郑睿右臂是与荷兰红毛鬼作战落空,对他倒生了数分敬意,他平素留意海事晓得荷兰殖民者野心勃勃,千方百计想要重回兼并台湾,说不定对大清帝国也有窥测心机,是以对那些红发碧眼边幅丑恶的红毛鬼绝无好感,浅笑拱手道:“本来郑侍卫是抗击洋夷的豪杰,世纶失敬了,请郑侍卫莫要见怪。”
他穿戴初级军官服色,左臂空荡极其惹人谛视,施世纶对郑睿早就留意,暗忖刘俊虎怎会遴选残疾之人担负侍卫,见他抢着说话没有高低之分,眉头微蹙向刘俊虎道:“刘将军,这但是你的贴身侍卫?”
他说的大义凛然慷慨非常,郑睿倒是听得面孔微红,对刘俊虎为本身讳饰暗自感激。
施世纶笑吟吟陪在中间旁观操演,见刘俊虎面孔时青时白心中暗爽,用心问道:“刘将军感觉我军战舰战力如何,可堪与郑家战舰一战?”
矮壮军官双手叉腰,冷哼道:“俺贵姓纳喇,大名德尼,奉哈善都统指派参谋福建海军,凡事不管大小皆得过问,你们汉狗煞是刁猾风俗绕圈子骂人,刚才说的外族是不是指俺们满族?是不是想把俺们满洲人全都赶回关东?”
想到这里刘俊虎暗恨误国权奸冯锡范,陈永华在朝期间不管经费如何困难,对明郑海军的操演练习经费都是足额包管,每月刘国轩都要亲率战舰前去海峡中线四周操演练习,一者查验不敷以利改进,二者震慑鞑子不敢异动,当时海峡中线一带都是明郑海军战舰横行无忌耀武扬威,鞑子战舰闻风远避加屁都不敢放半个,哪料没过几年风水倒转,反是鞑子战舰超出海峡中线操演练习,明郑海军战舰龟缩澎湖港不敢越雷池半步。
刘俊虎负手站在虎威号船头,抬眼望向正在操演练习的福建海军战舰,见高大威猛的主力战舰共有五十余艘,另有舢板梭船不计其数,以桅杆上面吊挂旗号色彩分清敌我,遵循批示号令不时变更战阵,隆隆炮声中设在海面的靶标一一被炮弹击中轰毁,银涛巨浪伴着炮声冲天腾起,此起彼伏连缀不断,确是能征惯战的海上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