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先不焦急看,先说说你的这部书稿吧!”韩先汝放动手里的葵扇,拿起那部书稿。
这一回是轻车熟路,老婆婆也熟谙了江水源,开门见到便笑着说道:“快出去、快出去!老头子这几天一向在念叨,说暑假都快结束了,你也该来看看了。”说着她转过甚朝屋里喊道:“死老头子,快出来!你不是老念叨甚么‘江小友’吗?如何人来了,你反倒躲在屋里养白肉?”
江水源神采微红:“这个书稿不说也罢。当时是甚么都不晓得,蒙着头、壮着胆在那边写。写完就拿过来向您就教,底子不晓得本身有几斤几两。现在看了些近当代学者的研讨论文,才晓得本身有多细致,这个书稿我还是本身拿归去吧!”
韩先汝戴上眼镜,拿起红笔说道:“那你别焦急走,我现在就开端动笔改,有甚么题目能够直接问你。你能够在中间看着,如果有甚么分歧定见,也能够顿时提。”
韩先汝笑道:“现在很多作者面对外界的攻讦和指责,动辄以‘不悔少作’为挡箭牌,如何到了小朋友你这里,反倒是本身先反叛了?说实话,你的这部《国粹论难史话》立意很不错,写得也很用心。整部书稿层次清楚,引征博赅,笔墨简练。像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写出这么样的书来,确切非常可贵!但你晓得你这部书里最大的缺点是甚么吗?”
这但是江水源在那本书稿的根本上,破钞一个月工夫殚精竭虑写出来,代表他现在能达到的最高水准,以是他看到韩老先生沉默不语的模样非常严峻。如果韩老先生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固然不至于让他万念俱灰,起码能够让他破钞两三个礼拜来疗伤。嗯,内伤。
“多谢指导!归去以后我必然遵循您的唆使,当真查阅质料,等学有所得再对书稿停止编削。”江水源恭敬地答道。
江水源有些不美意义地答复道:“实在最开端的时候我也想一天跑八回,来看看您对书稿有何定见,只是碍着您叮咛我的论文没写完,只好临时忍着。等动手写论文,才发觉书稿的确一无是处,完整就是质料汇编,又感觉没脸来见您。以是才一向磨蹭到现在。”
韩先汝不觉得意地挥挥手,又拿起江水源的那篇论文看了起来。
韩先汝又道:“以是我的建议是,这部书稿你无妨临时放在一边。再看看质料,想想本身究竟想在书里揭示甚么,又值不值得揭示。等你想透辟以后,环绕这些东西写上三五篇论文,再回过甚重新核阅、点窜你这部书稿。应当就有必然的出版代价了!”
“您说得对!要说比烂的话,我这本估计排不上年度最差。”江水源总算规复了一点自傲。
江水源不美意义地挠挠头:“我的确没想到这一点。”
江水源接过书稿,只见每一页上都有韩先汝用红笔点窜的陈迹。有些点窜得太多,天头地脚写不下,干脆直接在上面黏了个纸条,可见他不但是重新到尾看了一遍,并且细心查对原书订正了错讹,并在很多处所补充了江水源没见到过的质料。
“不消、不消!”韩先汝连连摆手,“少年人莫要挫了锐气,点窜到必然程度能出版便能够了,老是胶葛于一些噜苏藐小的题目而迟误读书肄业的时候,有些得不偿失。还不如带着题目上路,纵观博览,反倒更轻易有收成。再者说,这世上哪本书是十全十美,一点儿瑕疵没有的?真要点窜到那份上,估计这一辈子也别干别的了!
“没错!都说‘知人易,知己难’,没想到江小友竟然那么快就能发明本身的缺点。当真是表里通达。”韩先汝不由击节称赏,“确切。你的这部书稿题目就在属于本身的东西太少!不管写甚么东西,终究目标都是揭示本身,包含揭示本身的学问、经历、思惟、寻求、代价观等等。如果没有这些,只是纯真的质料堆积、故事汇编,那么你写作并出版这本书的意义究竟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