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侍龙冷冷一哼,手掌轻挥,一道白光卷过,地上的郭正梁和账册口袋缓缓飞去,直往太湖府衙而去。
吴侍龙从他身边渐渐走过,一缕真气放出,助他复苏不晕,手中捧着储物口袋和郭正梁的账务籍册,呈到四皇子身前,躬身道:“殿下,这是从郭家搜到的铁证,请殿下过目。”
百姓群情激奋,恨不得生啖其肉,更有很多人跟着衙尉赶赴法场,要亲眼目睹郭正梁受那斩首一刀。
郭正梁近乎失禁,大哭告饶,但是堂中堂外的无数百姓早已齐声高呼“殿下贤明”,很多人喜极而泣,痛哭相拥,把郭正梁嗓子眼儿里挤出的那点儿声音完整淹没。
“我明天说过,不怪你们。”罗天生分开方凳,渐渐走到卢氏父女身前,轻声道:“只是,今后不能再这么做了,不然再碰到逼迫,谁还肯为你们出头?”
房内床榻之下,郭正梁身躯瘫软,看着那位面相严肃的老者,失魂落魄,仿佛见到了这人间最可骇的事物,倒在地上失声喃喃:“原大理寺司,宋惟庸垂白叟。”
四皇子痛痛快快取了两百金精石出来,看着罗天生收起,而后翘起一根大拇指,赞道:“小罗,凡人言,心有灵犀一点通,咱俩是不点就通。有朋友如你,夫复何求。”
“你,你们……”侍妾心头直颤,晓得不好,不自发的转头往屋内看了自家老爷一眼,顿时满脸惊骇。
“微臣,微臣……”郭正梁想晕不能晕,有口难言,恨不得叩首磕死在这大堂之上,鼻涕眼泪流个不断,声音已然沙哑:“微臣有罪,微臣该死,微臣胡涂啊……”
“抬开端来,看看这些苦主!”四皇子起家,拱手面对堂前百姓,语气再重七分:“卢家父女,吕家公子,运河船夫,七旬老妪,行商摊贩,堆栈酒坊……郭正梁,太湖府千百行业,你有哪个未曾欺负?!”
太湖百姓深受传染,很多人流下泪来,忍不住抽泣叫唤,恨不得把这些年蒙受的逼迫尽数讲出,让这位身份高贵的四皇子加以公断。
四皇子并不劝止,只是往堂前看了一眼,悄悄叹了一口气。
郭正梁叩首如捣蒜,口中再也说不出话,泪水已把视野恍惚成一团浑浊,身材抖若筛糠。
“四,四皇子……”郭正梁心脏狂跳,手足冰冷,浑身再没了半分力量,只觉面前一黑,当场昏死畴昔。
门扇刚开,只见内里有两位老者并肩站立,一人面相严肃,另一人气质奇特,身上自有一股压力传出。
“你不开口,想来是心中晓得,此时说甚么都晚了。”四皇子沉重点头,往天空拱了拱手:“父皇依法治国,律令昭昭,我身为皇子,正应当顺从父皇严令,依律削你官职,查没产业,再处三万里放逐。但民愤之声言犹在耳,民怨之重如同泰山,‘惩’字之前需再加个‘严’字,依律严惩,叛你斩立决,你可心折?”
郭府配房以内,郭正梁展转反侧,一夜难以甜睡。侍妾不敢多言,只是在中间悄悄躺着,面有担忧。
百姓呼声震天,远赛过郭正梁病笃告饶,在这太湖大堂上空很久不息。
第八十八章心有灵犀不点通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自远处掠来,落在堂外十丈,正在百姓火线。
天气将亮。
罗天生笑而不语,直到百姓尽数拜别,而后屏退摆布,就连吴侍龙和宋惟庸也拱手辞职,独留下四皇子仍在大堂,这才走了过来,拍拍腰间葫芦,笑道:“小四,两百金精石,我要的可不算多。”
府衙上空,一派紫气迷蒙,恰是大衍皇子气象;正堂以内,四皇子在桌案火线端坐,罗天生陪坐在旁。
郭正梁身躯触地,冰冷坚固,于昏倒中蓦地惊醒,昂首看到一袭皇子袍服和一张年青漂亮的高贵面孔,浑身不知从那里来的力量,行动如同青壮,呼的一声翻身趴在地上,猖獗叩首,额头血流如注仍然不敢愣住,口中哭嚎要求:“微臣大哥胡涂,深知有罪,求殿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