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生深思半晌,从腰间葫芦取出纸笔,缓慢写了十余字,又用信封装好,再取出一百金精石,交给齐延江,道:“齐兄,这封手札,劳烦你送去菁华山庄,天字号极封,越快越好。”
半月光阴,齐延江第一次看他练拳练剑,忽快忽慢,招式浅显粗陋,没有任何奇特之处;现在再看,只感觉他每招每式浑然天成,出招变招收招,衔接之时毫无马脚,仿佛天下最精美的拳法剑法也不过如此。
“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太湖府。”齐延江伸手指着远处那座雄城,感慨道:“当今大衍天子陛下雄才伟略,引沧澜江水修建运河,从太湖府四十镇中间穿过。罗小哥,我们过了太湖府,就在‘余干镇’停船。你是商盟豪客,可乘坐商盟飞舟,在太湖府下船便可,那边有商盟的飞舟驿站,不必去余干镇。”
邵澹阳伸手搀扶蜜斯起家,还是一副谦谦君子之态,温声道:“卢蜜斯,我有怜香惜玉之心,又非大水猛兽,只是一杯果酒,有甚么好怕?”说着悄悄摆手,号令两名侍女过来,把果酒交给她们,回身回了软塌。
“齐兄。”罗天生转头看他,笑着点头道:“这些都是拳法和剑法的根本招法,我随心发挥,便构成本身的路数,真气运转自有章法。你是剑修,剑道专精,练好本身的剑法便可,心有旁骛反而轻易走火入魔。”
没等卢蜜斯说完,商船窗口从内里悄悄开启,一名身背铜棺的清秀少年从窗口缓缓飞进,落在卢蜜斯七尺以外,手掌轻挥,一股真气开释而出,把卢蜜斯悄悄搀扶起来,只当邵澹阳不存在,看着她道:“卢蜜斯,你家在那里,我送你归去。”
太湖府城周遭三百余里,沧澜运河从中穿过,城中两岸繁华无尽,亭台楼阁到处可见,商贩行人络绎不断,又设立多处船厂船埠,来交常常的大划子只不计其数。
商船间隔太湖帮花船已有两百余丈,撑起船帆逆流而去;罗天生脚下履云靴黑光闪动,离船踏水走了一百余丈,渐渐分开水面,脚踏虚空,径直往花船顶层走去。
年青公子半躺在一张兽皮软塌上,左拥右抱,怀中是两个绝色美人儿,身材妖娆,都只穿了一件贴身纱衣,大好春光由着这位公子纵情赏识。
……
花船顶上,邵澹阳推畅怀中绝色女子,从桌案上取了一杯果酒,亲身递到蜜斯身前,文质彬彬:“这位蜜斯,你我有缘一聚,不要孤负了这大好光阴。再下奉上薄酒一杯,请蜜斯赏光。”
卢蜜斯身材一颤,眼中泪水刹时止住,脸上惊骇之色更浓,再次跪在地上,要求道:“少帮主,我爹是诚恳人,做的是循分买卖,求求您不要难堪他。您要多少财物才肯放我,我爹必然情愿拿出来,我家不敷另有夫家,我已经和吕家公子订了婚约,再有一月就要结婚,哪怕两家凑钱,也必然会把我赎回。”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安慰卢蜜斯喝酒,又有几名侍女把窗户掩上,而后连续拜别,明显是熟知这位少帮主的脾气,不再滋扰雅兴。
花船两侧,两只划子一左一右,都有艄夫撑船,三四个年青船夫持网,专门捕捞年青公子顺手丢弃的废料;行动纯熟,神采更是非常恭敬,但是眼中却模糊透暴露几分怨怒,只是紧紧藏在眼神深处,脸上不敢有涓滴透露。
齐延江看看江面,感受河上轻风,只感觉平平无奇,哪有半分剑意存在?
“这是剑意。”罗天生和他同业多日,故意指导,伸手指着火线沧澜江面,轻声道:“水纹是剑意,劈面而来的风也是剑意,我们逆流而下,沿江而行,商船的飞行轨迹也是剑意,练剑的时候多看多想,所觉所悟融入剑法,久而久之,天然能构成本身的剑意,所谓熟能生巧,差未几就是这个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