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生随两人同业,渐渐愣住脚步;卢蜜斯失声痛哭,扑进母亲怀里,而卢方锭并不睬睬府内世人,毕恭毕敬走到罗天生身边,躬身道:“小仙长,请您往府中一叙,卢某备下酒宴,请您务必赏光。”
“路见不平,以是管上一管。”罗天生顺手取出一盒药膏,交给卢方锭,安静道:“你带女儿回家,写一纸诉状告上府衙;药膏涂抹额头伤势,半晌病愈。”
邵澹阳悄悄挥手,打断卢方锭苦求,亲手端了一杯果酒递到他身前,左手虚拂,把他搀扶起家,微微躬身道:“卢员外,我对令爱一见钟情,本想登门拜访,厚礼聘亲,既然卢员外来的及时,无妨现在就把这桩婚事订下,至于你带来的百两黄金和千锭纹银,就当作你我两家的聘礼,如此分身其美,卢员外意下如何?”
罗天生看了邵澹阳一眼,并未几说,而后转头看向卢蜜斯,道:“你回家中,备下一纸诉状,把本日之事胪陈一遍,带去太湖府,由府主大人公断。”
小舸关上窗户,低声道:“少爷,这小子脚穿宝靴,身背铜棺,打扮奇特,来头仿佛不小。不如上报给帮主晓得,让帮主亲身决计?”
卢蜜斯不知这身背铜棺的少年仙长是何来路,双眼泪流不止,站站兢兢,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转头看时,只见邵澹阳和白衣侍从小舸站立在花船窗边,隔着百丈间隔和罗天生遥遥对视,面色隐有三分震惊,又有七分杀意。
罗天生不再多说,回身拜别。
邵澹阳看不穿这背棺少年的深浅,缓缓分开软塌,往前走了两步,拱手浅笑道:“这位朋友不请自来,太湖帮有失远迎,还未就教?”
卢员外在太湖经商多年,心机灵透,只听邵澹阳这一番说辞,已经晓得本日之事没法善了,又不舍得女儿遭他祸害,口中无话可说,再次跪倒在邵澹阳身前脚下,叩首如捣蒜,额头刹时血肉恍惚,染红了船舱地板。
罗天生离了卢府,不知太湖府衙在那边,故意问路,只是运河花船之事早已传遍大街冷巷,无人敢给他指路;路遇行人扣问,行人立即跪地告饶,商贩立即收摊返家,唯恐获咎太湖帮,连买卖都不做了。
定睛再看,只见三十里外,一座气度不凡的朱门宅邸以外,正有一名蓝髯大汉带着邵澹阳和小舸登门到访;门口上方吊挂一块牌匾,印着两个烫金大字:郭府。
罗天生晓得太湖帮积威深重,这家资丰富的员外都不敢抵挡,遑论平常百姓?当下双手一挥,两股真气如同绳索,缠绕在这父女二人腰间,脚下履云靴黑光一闪,身躯缓缓飞起,带着两人分着花船,轻飘飘的落在运河岸边。
小舸见他说的慎重,迷惑道:“固然此人不凡,但少爷你已经是四境武夫,帮主更是五境顶峰,在太湖府说一不二,至于怕了这个小子?”
本来是卢蜜斯的那名侍女,返回卢家把家主请了过来,在岸边叫唤。
卢方锭愁眉苦脸,和夫人仆人返回卢家,大门紧闭,门口大街固然繁华,已经没有过往路人,如同遁藏瘟神,无人胆敢靠近。
罗天生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只听岸边有中年男人声声响起,如同哀嚎:“小女年幼无知,冲撞了少帮主,请少帮主高抬贵手,鄙人卢方锭,备了黄金百两,纹银千锭,请少帮主笑纳!”
“只能劳烦我爹了。”邵澹阳深深呼吸,沉声道:“不知这少年修行者是从哪儿来的,我们扎根江湖,最怕的就是这类过路人,秘闻不明,行事不讲端方。幸亏大衍朝廷张贴了‘告修士书’,天子治下,量他也不敢乱来。本日我要收了卢家蜜斯,并未用强,常日在府主那边没少办理,只要把这件事情对付畴昔,等这少年走了,天然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