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四海拱拱手,一脸端方:“回禀府主大人,邵某虽是修士,也曾在年青时考过举人,犬子澹阳,现在也有功名在身,以是见官不跪。”说完又道:“小舸,你无功名,也非举人,去给郭府主跪下。”
罗天生返回侧座等候,不过盏茶时分,卢方锭和卢蜜斯应传而来,都在堂中跪地等候;再过半柱香时候,太湖帮主,蓝髯大汉邵四海也带了邵澹阳和侍从小舸前来,如罗天生普通,并不膜拜,坐在了大堂右边。
“不要又如何!”王二一身酒气,怒道:“我做这捞鱼的谋生,隔三差五还要给姓邵的打捞果壳果皮,沧澜运河上面多少艄工,谁没有受过太湖帮的逼迫?换个谋生也能度日,省的受他鸟气!”
与此同时,卢府以内酒宴已开,缔结婚约的吕氏父子备了厚礼上门,言辞诚心:“卢兄啊,侄女被少帮主看上,我吕家实在不敢招惹,我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卢兄多多谅解,多多谅解。”
世人都未几说,闷头喝酒。
“哦?”郭正梁目光一沉,喝道:“你虽是修行者,但我大衍皇朝法度森严,现在到了堂上,为何不跪,可有功名在身?!”
话没说完,只听府衙门外一声叫喝:“府主大人到!”
衙尉对视一眼,脸上都有寂然之意,把罗天生带进大堂,入了侧座,又有师爷上前奉茶,把罗天生所言所述一一记录,躬身道:“仙长稍待,府主大人事件繁忙,已有衙尉前去通禀,不需半晌……”
说到背棺少年,世人都来了兴趣,纷繁叫唤起来:“王二哥,明天你给姓邵的捡杂,离他的花船比来,知不晓得他是那里来的小仙长?如果背景深厚,有没有能够扳倒太湖帮?”
吕家主放眼四顾,肯定摆布无人,低声感喟:“麟儿,我晓得你和卢蜜斯情投意合,但现在情势比人强。为父故意成全你们,可太湖帮行事狠辣,本日有那位背棺的少年修行者救她,明日又该如何?卢蜜斯迟早是少帮主的人,我们小门小户,还是阔别是非,不要沾这趟浑水啊。”
百里以内,仍有别事产生。
郭正梁抬手捻须,如有所思。
邵澹阳面色沉痛,坐在右边木椅之上,拱一拱手道:“府主大人,我自幼受家父熏陶,最爱交友天下豪杰,这位小兄弟不邀自来,依仗本身修为,惊吓一船之人,我念在大师都是修行之人,本不肯穷究,但部下婢女主子也知‘公道’二字,该如何措置,由府主大人公断。”
罗天生面色稳定:“我非举人,也无功名,明天不跪,你尽管依律惩办,我通盘接着。”
郭正梁手中镇堂木又是一拍:“此案开审,讼者何人?!”
“啪!!”
一声令下,两名衙尉打马而去,马蹄短促,铃声叮叮。
立即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四周打量几眼,小声道:“王二哥,慎言,慎言,太湖帮耳目浩繁,这话如果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你的捕鱼摊子还要不要了?”
师爷停嘴不说,罗天生转头看去,只见那位郭府主已在府衙外落轿,身穿四品官袍,头戴红穗官帽,脚蹬白底黑靴,身边各跟两名带刀衙尉,三缕长须再颔下顶风飘飘,面相如同一名老儒生,脚步不缓不急,渐渐走到大堂桌案火线,对着上方“公道廉洁”牌匾拱一拱手,转头看向罗天生,正色道:“小仙长,刚才听值守衙尉禀报,说你连发四问,问我和为公道廉洁,可有此事?”
卢方锭浑身一颤,两边都不敢获咎,把心中早已备好的说辞掏了出来:“启禀府主大人,小女斑斓,承蒙邵公子厚爱,邀上花船做客,只是不堪酒力,未曾喝酒。这位小仙长或许心生曲解,登上邵公子花船,送小女返家。至于甚么强抢民女,卢某拿性命包管,绝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