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获咎这二人,便如同时获咎那两方权势普通,只怕以北陆洲之大,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想想真是可怖!
这位身为七境武夫的大修士,看动手中这枚材质不凡的罗刹令牌,只觉本日之事如同梦中;寻索沐雷桫树已久,好不轻易获知动静,却几乎与那位小煞星和灵树观那位天下行走起了抵触。
奚青青并不善饮,现在却不回绝,小饮几杯,脸颊出现一抹淡淡酒红,又伸手取过浮世宝珠,珠光映照面孔,更显得美不堪收。这位绝美女人抚摩宝珠,知其不凡,却没法以神念催动,轻声道:“那年太岁祭中,公羊管家送你这珠子,我曾查阅观中文籍,都未发明任何记录。”
两人一起同业,扳谈很多,罗天生更无坦白,聊了很多当年之事,只是背后铜棺接收神尸干系太大,并未流露,现在见她提及宝珠,便伸手接了过来,笑道:“我获得它,倒也有些好处,察看百里周遭,凝练心神都算不错。据我猜想,那位太岁山庄的仆人或许使了一些禁制手腕,宝珠只能为我所用,旁人只怕用不了。”
“怒江龙宫那位龙人一族的龙王族长,统御一江生灵,不亚于皇朝天子。”怒江中间一条巨木挖制的孤舟之上,两道身影并肩站在船腹。罗天生身背铜棺,看着沿岸百姓拜江,浅笑道:“我曾见‘竭泽’与‘沽川’两国,渔民或是垂钓,或是拦江撒网,收成反而大相径庭。可见那位龙王有灵,对那竭泽而渔的做法非常恶感。”
“我和小四聊过很多。”罗天生深思半晌,缓缓道:“他的做法,倒与当明天子陛下有些类似,都要以皇权推法治,号令天下修士。客岁我从罗刹岭解缆,赶往灵树观插手英才嘉会,路上也曾碰到一些事情。”
足有三个时候以后,天气垂垂亮起,而罗天生双目已然展开,却并未惊扰怀中奚青青,目光望着火线江面,眉头深皱。
“我们生辰不异,正值端五,怒江有龙舟嘉会,路途并未几远,还赶得及。”两人声音悄悄,在这滂湃大雨中,尽数被雨水落地声讳饰,身形垂垂隐入雨帘,四周水汽翻滚。
奚青青悄悄点头,并未几说,只是感受这背棺青年手掌温度,心中一片温馨平和。
此时奚青青白纱遮面,罗天生不能见其容,点头笑道:“灵树观有巡狩天下之责,如果旁人行走,费事未几。你赶上那些费事,只因生的太美,现在身边有我,却不必再遮住面庞。”
“你想看我?”奚青青目光低垂,把白纱揭落,暴露那一张倾国倾城的精美绝美面孔,又抬起目光,与罗天生对视,轻声道:“旁人看我,不敢直视;你想看我,我心中非常欢乐。”
这背棺青年神念所至,只觉几具浮尸身内,有浓而不散的水行气味,必是修炼水行剑诀的剑修所伤;而这些渔民身上剑伤固然不轻,却并不至于死亡,真正杀死他们的,反而是脑颅以内,隐含的一道剑意神念!
这位背棺青年眺望东方大衍皇朝方向,低声道:“大衍有法,法不责我罗刹岭,但是天下修士苛虐百姓,实在不堪入目。如果有朝一日,大衍真能一统天下修士,令行制止,百姓的日子必定好过很多。”
“天生?”奚青青固然安睡,神识何其机灵,早已发明江中非常,一双美目缓缓展开,往怒江上游看了一眼,细眉轻蹙:“有些殛毙气味,江水血腥侧重。”
夜幕沉沉,两人相依相偎,只闻江面风声水声,再无半点异状。
蒲月初五,正值端五。
本日虽是两人生辰,却并未特隧道贺,只是乘坐这一段巨木横舟沿怒江而上,看遍两岸风景;船上也有竹叶米粽和很多新奇蔬果,另有大衍皇朝那位四皇子殿下所赠的雪莲灵芝甜酒。只是两人不饮不食,相互手掌相携,半晌未曾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