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百姓,四皇子……”罗天生心底沉吟,口中不再多言。
两人沿江泛舟,也曾见过浮尸,都是依江为生的渔民,或是被江中恶鱼所杀,或是遭受风波,不幸死亡,但一日以内泛舟万里,也不过偶尔赶上,毫不超越十人;而火线江面宽不知多少,只是行舟半晌,竟然又有四五具渔民浮尸沿江漂来,一身伤痕极其划一,明显是被锐器所伤。
“令牌,给陈雄……”童金霆抬手擦去满脸雨水,再不敢稍作逗留,公然遵循罗天生所说,带着这枚罗刹岭,心中悄悄发誓,不管如何也要把这令牌交到陈雄手中。
此时地点,却恰是那背棺青年先前所说的沽川国,与雷兆国普通,同为龙图皇朝属国之一。
木舟逆流漂泊,沿浪涛起落,而奚青青身在罗天生怀中,睡的非常安恬;约有半个时候,罗天活力味悠长,并未就寝,双眼也已闭合,体内真气运转周天,不竭温养体内骨骼,恰是步入六境以后,只等武道铁骨大成,再去打击武夫七境。
“我和小四聊过很多。”罗天生深思半晌,缓缓道:“他的做法,倒与当明天子陛下有些类似,都要以皇权推法治,号令天下修士。客岁我从罗刹岭解缆,赶往灵树观插手英才嘉会,路上也曾碰到一些事情。”
罗天生与奚青青回身拜别,童金霆仍在雨中耸峙。
这位背棺青年眺望东方大衍皇朝方向,低声道:“大衍有法,法不责我罗刹岭,但是天下修士苛虐百姓,实在不堪入目。如果有朝一日,大衍真能一统天下修士,令行制止,百姓的日子必定好过很多。”
龙图皇朝怒江沿岸,无数平常百姓人家遵守“端五”骨气,在江边支起龙舟,很多丁壮男人泛舟争渡,氛围炽热。又有渔民供奉香案,备足鲜果牲口,燃香祷告,祈求风调雨水,鱼虾充沛;非论大人孩童,都由老成乡民带领,在江边昂首膜拜,非常虔诚。
现在奚青青年已十六,比当年太岁祭中少女容姿更添几分端庄,而在罗天生眼中,两民气口那一道鲜红丝线格外明艳,现在两手相扣,相距不敷两尺,便是呼吸心跳也感受的一清二楚,心中便如奚青青普通,一样欢乐高兴,与她且走且聊,尽是别离以后所经所历。
奚青青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及此事,很有几分好笑,与他谈起那几位朋友,却又当真了很多:“蛮山岳和杜无冬各有所长,班鲁家世你也晓得,与他们来往都无妨。唯独谷梁映日,他是当今大衍四皇子,而大衍二四之争天下皆知。我观中很多长老,仿佛并不看好谷梁映日,反而对那谷梁玉临很有好感。”
“我行走天下大半年,也见了很多事情。”这绝美女人身为灵树观当代天下行走,职责地点,轻声道:“所见所闻,都会一一上报给师父和各位长老,只是他们是否支撑四皇子,我的定见起不了太高文用。”
足有三个时候以后,天气垂垂亮起,而罗天生双目已然展开,却并未惊扰怀中奚青青,目光望着火线江面,眉头深皱。
“怒江龙宫那位龙人一族的龙王族长,统御一江生灵,不亚于皇朝天子。”怒江中间一条巨木挖制的孤舟之上,两道身影并肩站在船腹。罗天生身背铜棺,看着沿岸百姓拜江,浅笑道:“我曾见‘竭泽’与‘沽川’两国,渔民或是垂钓,或是拦江撒网,收成反而大相径庭。可见那位龙王有灵,对那竭泽而渔的做法非常恶感。”
面色惨白,手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