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相克,即使是巫门的异宝也终没法对抗这天然的至理,残剩的桃木树干上,淡绿色的宝光越来越淡,越来越薄,仿佛下一秒,便会随风化去。
天空中嘎嘎的怪笑声更甚,传音连络了大阵的阵容,传入二人的耳中便如裂谷开石,好不震惊。
“师兄啊,喜乐啊,你,在哪啊?”
恍忽间,直觉背上一炙,恰是撞上那离火大柱,两个身材刹时化作两团火球,向着空中跌去。
“哗”琉璃彩光大盛,旋即氤氲吞吐。
六合间,一片荒凉、肃杀,那里另有半点韩澈的影子,就连那九只金乌连同无穷无尽的离火大阵,尽都无影无踪,仿若另一个天下。
半晌后,手诀停止,只见韩澈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六指交叉,小指蜷曲,构成一个邪异非常的卍字,那脚下踏过的禹步连合起来鲜明是一个古怪的图形,一样是邪异诡谲,又似是模糊合着天道。
幸亏晓宇有着生拔鸟毛的经历,晓得这火是一点太阳离火,无物不焚,最是霸道,倒是“卤水滴豆腐,一物降一物”,忙将那金乌的羽毛取来,滴上本身的血液,随即便往那火焰上一刷,一应的火气具被羽毛吸去,不剩毫分。
他痴痴的念着,念着,寂然若失,俄然竟是向后一仰,躺倒在六合间,痛哭起来。
百里桃园刹时化为荒凉,无数的草木尽数枯死,连带此中游走栖息的虫豸走兽,珍禽灵长,具都俄然的一僵,随即两腿一蹬,眼中灰败,气味全无,便是生生被将朝气抽取殆尽,躯体也化为了焦炭尘垢。
就算是方才被离火催倒的庞大桃木也是难逃再遭培植的运气,那本来还未被离火烧焦的树身,纷繁快速的碳化,碎裂,最后,化为虚无,最后的一线朝气连附身于其上的火焰也一并被那琉璃光彩接收而去。
火焰充满在六合之间,火劲凶悍,也被那庞大的桃林消化了大半。
韩澈的手上俄然印诀翻飞,嘴里也收回连续串晦涩拗口的音节,脚下禹步踏起,每一步便是一个残影。印诀、吟咒、禹步,无一不是诡异刁钻,便是再好的影象,想要依样照做也是不能。
六合,苍茫。
“冒死吗?!”
他突然感觉不好,心神狂跳,不自发的便要转头,他的心中彭湃如海涛,“阿谁!阿谁奥妙!竟然……竟然……”
他看看了远方的天空,瞄了瞄摔在一旁光板没毛的半死金乌,又下认识的寻着来时的方向望了又望,心中尽是落寞。
第一道,这少年还可耍嘴调笑,借着体术高深,昆吾枪一转一磕,火光消弭;第二道,便是动了七分的真力;第三道,左突右闪,踉跄的挡下;第四道……
“霹雷”一声巨响,又是一棵参天的巨树不堪火焰的腐蚀轰然坍倒,顷刻灰尘漫天,砂飞石走。
“噗!噗!噗!”无数道或金或红的火焰由地肺炎浆中喷涌出来,轰然向晓宇砸去。
“我便拼给你看!”
漫天当中,具都是韩澈郎声的大笑。
他仿佛充满了挣扎和冲突,缓缓的转着头,每转一度,便如同挪动着山岳,那一双眼中,尽是惊诧,望向了——韩澈。
韩澈大吼着,只是那吼声说不出的压抑、古怪,便像是一条被激愤的眼镜蛇收回恐吓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