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尚能逢春,死棋一定不能死灰复燃!”薛慕白笑道:“眼下京畿兵权一半在大皇子瑞王手中,四皇子宁王领受了方才归降的乃蛮军。而天下的精锐,大多把握在三关五州的边将手里。戚潇天之桀骜,想必王爷已经领教。薛州、播州、长门关,把握在薛王之手,以薛王的态度,天然不但愿王爷上位。而相州的司马伦,则暗中与大皇子来往。”
“那王爷如何筹算?”
“哦?”薛慕白轻笑道:“王爷竟如此瞧得起薛某?又凭何笃定,薛某会为王爷效力?”
“父皇晓得先生是我左膀右臂,这是在逼我自断臂膀!”
“如果以往,确是极难,眼下却有一个绝佳契机!”薛慕白轻笑道:“马王帮因为掌控天下马政,边关诸将,无不有相图之意。一月前,马王帮帮主边御风,在相州暴毙,外人传言,边帮主死于相州多数督司马伦之手。马王帮弟子咽不下这口气,这一个月来,帮中妙手,多次行刺司马伦,而相州也必定会雄师围歼清冷山!”
元贞不置可否,薛慕白放动手中的狼嚎大笔,浅笑道:“可惜,殿下时势不济,论兵权,没法与大皇子比拟,论圣宠,不及四皇子宁王。就单以亲疏而论,乃至没法战役淡的二皇子比拟。”
“这是功德!”沈明净淡然一笑,说道:“皇上拿我们这些谋士当替罪羊,正申明皇上不忍伤害王爷!”
薛慕白摊开乌黑宣纸,狼毫笔饱蘸浓墨,挥笔点下一笔,“此为梁京,”笔尖转折向南,“南至郢江,与南楚隔江相峙,”跟着向东一带,“东至于陶,与齐国划界;”提笔向北,“从梁京向北,超出中州之地,便是塞州。塞州正北三百里,乃控遏大荒的峡谷关;峡谷关之东,有薛王的薛州、长门关、播州;峡谷关之西,是司马伦的相州和玉门关,再往西是应州,最东面的是曹州。”
元贞皱了皱眉,“若依先生之言,本王已是死棋?”
元贞眉头紧皱,三关五州八座军镇,真正称得上举足轻重的,也就是戚潇天、张仲英、司马伦三人。至于应州、曹州,可说不敷为虑。
薛慕白笑道:“不久前,宁王曾拜见过殿下,还将大皇子谏开边功的奏疏,赠与殿下。”
“先生所言确切不虚,”元贞望着窗外,在暮春清风中打转的落花,浅笑道:“但我有老迈、老 2、老四他们没有的上风。我身居边塞,阔别朝堂,即是也阔别了旋涡中间,起码,我不是众矢之的,做起事来,不消束手束脚。何况,我有先生互助,老迈他们身边却没有先生一样的怪杰。”
元贞眉头一轩,说道:“先生请讲!”
“此事轻易,”沈明净悄悄一笑,手从面上一拂而过,面皮簌簌脱落,眨眼之间,竟然换了一副清隽超脱的新面孔,“今后,我就以这张新面孔,为王爷出运营策!”
“薛州和峡谷关乃是无解之局,”元贞想了想说道:“眼下最紧急的,是拆散老迈和相州的联盟。大皇子已经把握了都城半数兵马,如果再得了相州这一外援,将更加难以对于。”
跟着他连笔勾画,大魏江山舆图跃然纸上,“如果薛某猜的不错,这便是殿下平生之志!”
元贞与他步入那绿竹搭就的精美小阁,阁中装潢文雅,古香古色,淡淡暗香,扑鼻而来。
“马王帮乃江湖第一大帮,数十万帮忙遍及天下,帮中弟子以运营马匹为生,几近把握了天下马政。”薛慕白笑道:“近年来,边关战事不竭,战马稀缺,因此马王帮将总舵设于相州以南的清冷山,三关五州的战马,全赖马王帮供应。王爷若能掌控马王帮,不但能够获得几十万精强大汉的尽忠,对戚潇天等桀骜边将,也是一大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