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半晌后,男人吐出一大口淤血,缓缓展开沉重的眼皮,“多谢谷主……”
“薛谷主,你若害了我们掌旗使性命,马王帮三十万帮众,毫不会轻饶与你!”
谷天仲嘴角抽搐了两下,说道:“当年顾顺延,以围歼林胡为名,滥杀无辜而被定罪,此事天下共知,顾顺延也招认不讳……”
薛慕白朗声道:“如中间这类心机深重之人,天藏谷毫不会脱手救治,中间请吧!”
“是!”一个二绺垂髫、脸颊圆润的丫环少女,回声而出,在马王帮帮众帮部下,将刺猬普通的关散,抬进绿竹精舍。
“医天之术,胜天之道?”元贞只觉这戋戋八字中,包含着极大派头,对薛慕白有了几分佩服,“元贞另有一个疑问。谷中自夸谷藏六合,万里江山,是否也只在谷主毂中?”
元贞挑眉道:“天有何疾?”
元贞心为之一提,这一刀去势奇快,已然没法脱手禁止!
刀风及体,薛慕白满身衣带飘舞,额前丝发乱荡,薛慕白还是好整以暇的翻看医术。目睹那有着“圣手医天”之誉的天藏谷主,就要在这一刀下丧命,谷天仲长刀却顿在半空。
他合上医书,淡然说道:“谷天仲自知天藏谷容不得瞿天这类用毒妙手,不吝以本身为饵,固然撤除了瞿天,却也身中瞿天的寒毒。他为我天藏谷撤除一大祸害,薛某天然不能坐视不管,我给他服下的‘九阳活血丸’,固然不能断根他体内寒毒,但若这小子老诚恳实,不生歹念,还能保数年无恙。可惜这小子不知死活,想杀我灭口,成果强催内劲,导致‘九阳活血丸’药性发作。哼,凭这小子微末道行,如何抵得住那么激烈的药性?”
半晌后,谷天仲仰天栽倒,七窍流血而死。
瞿天双目圆瞪,倒下前,眸光中还是不甘、不平。他本是为活命而来,没想到最后却命丧于此。
华服青年,将药丸接在手中,想也不想,一口吞下,只觉通体舒泰,一股暖流,流遍满身,心中喜不自胜,“多谢谷主赐药!”
薛慕白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各处经脉将断未断、似续不续,乃至气血难通、药石难行。这清楚是被司马伦‘沧华虚劲’所伤。也正因你各处经脉似断又续,精气不畅,我只好下狠手,将你经脉打断,再以‘飞针刺穴’之法,将你断了的经脉临时连起,才好用药。”
颠末此事,世人对天藏谷主医术更加敬佩,一个黑衣大氅的男人,大咧咧坐到桌前。薛慕白却不正眼瞧他,捧起之前的医术,说道:“中间请回,天藏谷毫不会救治中间这等人!”
关散大惊,眸子中透出一股骇然之色,身子狠恶颤抖,明显有些冲动。
“可据薛某所知,当年两位杀良冒功事泄,谷参将便鼓捣顾顺延揽下统统罪名。只因你谷家在应州权势庞大,若你二人同时问罪,便无报酬你二人讨情。而如果顾顺延认罪,你谷天仲自有体例为他摆脱。顾顺延是以稀里胡涂丢掉了性命,而中间却捡回了一条命。”
谷天仲心头狂跳,此事绝顶隐蔽,薛慕白如何得知?
“为何!”那人眸中迸出一股凛然之色,“素闻天医者仁心,为何见死不救?”
“方甲?”薛慕白嘴角斜撇,面露讽刺之色,“真人面前,何必装假?”
“是又如何?”华服公子冷然道:“天藏谷可没有‘三。不救’的端方。”
薛慕白仿佛并不在乎,扭头向身后的绿竹阁含了一声,“雪鸢,带关先生出来上药!”
“中间这身毒药味,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薛某这双鼻子!”薛慕白头也不抬,说道:“医术需学到精处,才气救人、活人,而毒术只需略通外相,便可害人。像瞿老爷子这类用毒妙手,天藏谷毫不会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