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伦此时所乘坐骑,乃万中无一的名马,蹄力极健步。边御风活着时,他也曾多次旅游清冷山,对山中地形非常熟谙,现在专拣崎岖之处而行。他骑术纯熟,悄悄巧巧,避过山中停滞。
“我信赖方先生!”边淇儿一脸果断的说道:“我信赖方先生为人,也信赖方先生的才气,他必然能够带领我帮,摆脱此次危急!”
“落红径?”曹子昂嘴角上扬,“‘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好有诗意的山间小径。”
夕照的余晖下,甲胄精亮的显赫军,正迤逦前行着。
半晌后,榕树林燃起冲天火光,刚好晚风徐来,风助火势,熊熊烈焰,无情吞噬着成片山林,滚滚浓烟,遮天蔽日,满天云霞,几近失了色彩。
“大蜜斯……”
边淇儿摆摆手,长声道:“清冷山是我家,马王帮是我父亲平生的心血运营,我想保住它的心,和各位是一样的,请各位信赖我,我毫不会拿本帮数十年的基业做赌注!”
曹子昂心想:“司马伦晓得我对他欲除以后快,还敢单身犯险,在我雄师面前现身,必定有所图谋,我不能中了他的诱敌之计!”一抬臂,他和他的三万雄师,顿时停在林子前。
曹子昂半天不置一词,忽的抬手道:“放火,烧林!”
“贼人跑了!”曹子昂只道这是撤除司马伦的最好机会,顾不得剿杀马王帮弟子,喝令道:“我们追!”他一骑抢先,杜成峰紧随厥后。
“记得!”瑞昌公主脆音泠泠,“固然我不晓得你为甚么必然要趟这趟浑水,但你是我选定的丈夫,非论你要做甚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尽力支撑你!”言罢, 这外族公主轻拧着纤腰,回身下峰去了。
“都督!”元贞将眸光放在了司马伦身上,“叨教都督,身子好些了吗?还能行那诱敌之策?”
未几时,劈面一处苍翠富强的榕树林,拦住了关散来路。司马伦不做他想,弃马入林。
“不!”曹子昂小声道:“司马伦深知我用兵向来‘缓进急战’,必定停下修整,以规复、蓄养体力,我恰好反其道行之,给他来个出其不料!”
“都……”杜成峰看清来人五官边幅,浓眉挤成一团,“你、你是……”
显赫军反应迅疾,最外侧弓弩手连发劲弩,马王帮弟子盾牌虽坚,却难挡相州劲弩,那些间隔较远、尚未靠近的马王帮弟子,盾牌被射穿,十数名盾牌手当场死亡。处于行列以内的显赫军,挥动巨槊,穿透马王帮弟子手中的盾牌,刺死数十人。
“参军,”杜成峰道:“我军连番大战,固然折损不大,但将士怠倦不堪,是否停下临时安息一阵?”
抬首了望,冬眠于群山之间的清幽小径,盘曲向远,迤逦悠长,漫天飞花,缤纷耀目,暗淡残香,缭绕不断。道旁尽是半人高的杂草和巨岩。
关散等人听的云里雾里,心想,一计不成二用,前番诱敌之计告吹,他还想着诱敌深 入吗?
归海参霸、元岿和其他几个掌旗使,本来面上兀自有不平之气,但听边淇儿信誓旦旦的包管,不敢再有质疑。毕竟边淇儿乃边前帮主遗孤,素以识人见称,在帮中弟子中也极有声望。
“都督,是都督!”他身后显赫军群情涌动,“真的是都督!”
相州显赫军因为司马伦俄然现身,重视力都在曹子昂身上,因此吃了这一大亏,顿时人喊马嘶,场面乱作一团。但显赫军毕竟乃百战精锐,遭此打击,虽惊稳定,最外侧的弓弩手,发射连环机弩,劲矢急如雨,密如星,漫天而至,数十名梭镖手中箭倒地。
杜成峰道:“听闻此处阵势低洼,每年暮春时节,四周山头的落花齐会于此,因此得了这个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