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不止是个瘸子,更是一个瞎子?”
梁绪不敢硬接,赶紧后退,口中还在不断的说道:“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梁字,梁先生为何这般同胞相残?”
“几位因何要杀厉先生?”梁绪问道,一只手已握在了剑柄上,蓄势待发。
梁如副本是要杀厉天行,却在这时又救了厉天行一把。那侯震本是救了厉天行,却又反手斩了厉天行一刀。他们既要杀厉天行,又不肯厉天行被别人杀了,端是奇特得紧。
这边厢侯震的一柄斩马刀舞得刺眼,这刀长七尺,刃三尺,柄四尺,可刺可斩,圆转舞动,不知何时便刺出一刀,随即转刺为斩,转斩为刺,甚是鬼怪。
远处行来一人,此人走路的模样非常独特,一只脚迈出,另一只脚吃紧的跟上,倒是拖在地上,此人竟是一个跛子。那跛子走得很急,似是有甚么要紧的事情,可恰好腿脚倒霉,进步的速率倒是很慢。他就这么又急又慢的走到了梁绪等五人身前,五人谁也没有动,跛子却停了下来。
那狡我狡花二人使了个色彩,又对答了几句苗语,狡花俄然放下了兵刃,渐渐的向梁绪走来,口中说道:“你这汉人男人好生奇特,明天逼人家喝酒,明天逼人家不杀人,莫非你们汉人都是这么多管闲事?”
狡我狡花兄妹也不想相让,两柄苗刀小巧精干,单手持刀,可削可刺,进退自如。
梁如正甫一出招便被对方打了一个趔趄,心头不免焦炙,大喝一声,竟是用了佛门“狮子吼”的功力,梁绪听得这一声吼,竟是脑筋发昏,一时怔住,却让那梁如正抢上前来,一柄金刀斩向胸前。
“下一轮,”没想到跛子竟另有话要说,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似是鼓足勇气普通说道:“梁绪!赏银一万五千两!”
狡花终究从梁绪的怀中站了起来,她走到跛子面前,接过银票,口中轻声道:“谢了。”
两个镖师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兵刃,抬起厉天行的尸首,缓缓拜别。
马秀芳那里见过这类阵仗,她本是马王马如令的女儿,在边城她不招惹别人也就罢了,那里另有人会追杀她。现在也是慌了手脚,帮衬着双腿往马肚子上一夹,那胭脂马便兀自寻了个方向,吃紧驰去。
“不知是何人想要伤了厉先生的性命,想是此中必有曲解,还望几位奉告鄙人,鄙人情愿出面去求个情。”
都说苗疆蛊毒流行,实在这蛊毒之法便是练习毒虫,取其毒液,或是直接利用毒虫伤人,李时珍所著《本草纲目》中记录:“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也就是说,将蝎子、蛇、蜈蚣、蟾蜍、蜘蛛等有毒的生物放入一个坛子中,毒虫饿了便会相互喰咬,等一罐中统统的毒物都被一只毒虫吃掉,这只毒虫就是蛊,能够取其毒液用之,或是直接放出毒虫袭人,皆是见血封喉的毒。
但听得“铛铛”两声响,那两刀银光终究还是没有斩在厉天行的脖子上,他的脖子上已横了一口刀,一口金刀,梁如正竟帮厉天行挡下了这两刀。
风吹得更大了,林中收回呜呜的声响,将地上的碎叶卷向空中,又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没有人在动,仿佛时候凝固了普通,梁绪和那四人都没有了行动,狡花还在梁绪的怀中,一只手伸在梁绪的后背,保持着放蛊的模样,一只手持着苗刀低低的垂下,梁绪的手在她的腰上抵着,她舒舒畅服的躺靠在梁绪的怀里,头上的银饰一动也不动。
那两道白影一左一右的分分开来,立定身形,却恰是那苗疆狡我狡花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