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斩下,挟着刀风,他明显是个使刀的妙手,他的脱手涓滴见不到半点踌躇,刀行得也很稳,直劈向梁绪的右肩头,这一刀如果落实了,即便不能卸下梁绪的膀子,梁绪也断有利用兵刃之力了。他很自傲,眼睛不眨,却带着丝丝茫然,他仿佛已经看到梁绪肩头飞出的鲜血,他的手仿佛已经感遭到了钢刀砍在骨缝中的力道,但是下一刻,他的手却俄然愣住了,刀风顺势卷过梁绪的鬓角,吹得那边的毛发一飘,然后渐渐的再次垂下。
“但是官府的衙役已经来了。”
“我说了,明天我们两个谁都不会让他们带走,卖羊杂碎的老夫,他们爱带走几个都成。”
梁绪仍然慵懒的靠在桌子上,卖羊杂碎的老夫仍然拄着刀,马小山仍然瘫坐在地上,似是没人看到这两把刀,似是没人看到这两个官差。
“所杀何人?”
“但是和你交了朋友,我就死定了,你非官即富,却非要与我一个叫花子交友,若不是有甚么卖力的好处,轮也轮不到我个叫花子。”马小山一口一喘的说着,肚腹间的起伏也逐步停歇了下来,“我且问你,如果那中原的天子死乞白赖的非要与你交朋友,你怕不怕?”
“因何而杀?”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梁绪却俄然冒出这么一句。
“没有骗你,就是拳头。”
“用甚么杀的?”官差持续诘问着事情的细节。
“拳头。”
本来将头躺靠在凳子上的马小山终究直起了头,他再次打量着梁绪,然后扭头看向官差:“你们还是带我走吧,我怕他怕得要死。”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便想了一想,怕,还真是怕得要死。以是你毫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怕,怕得要死。”马小山照实答道“我第一次杀人,不怕官府,那是假的。”
马小山望着梁绪的蓝衫背影,发了会呆,然后微微一叹,低下头,仍然用他果断艰巨的脚步,渐渐的走入路旁的野地,消逝在了夜色中。
“为甚么要帮我?”马小山俄然问道,梁绪脚步一停。
“人,是你杀的?”最早站定的人淡淡的问道,口中尽是不屑的语气,仿佛本身站在这里,已经能够把面前这个叫花子吓得转动不得了。
马小山杀韩三爷的时候并没有躲躲藏藏,就在这通衢上,整整一十三拳拿了韩三爷的性命。
“好算计!”梁绪轻声说道,仿佛在鼓励马小山说下去。
见火伴这番强攻无效,另一名官差也是急了,刷的抽出钢刀,刀鞘顺手一丢,大喝着冲了上来,两把钢刀改砍为刺,一左一右向着梁绪的胸口袭来,而梁绪却坐起了身,继而弓下腰去,还是面带浅笑,还是面朝着马小山。
“拳头能够开颅碎骨?”
去检察过韩三爷尸身的官差先脱手了,他明显比与他同来的火伴低上那么一官半职,以是说话的事由他的火伴来,着力量的活确切由他脱手。
但是这三刀毕竟还是未曾落下,梁绪手臂浑不在乎的扭捏着,幅度很小,剑未出鞘,鞘未离腰,剑柄仍从三个方向顶在了官差的手腕上。剑柄本就比剑身短,也是以更加矫捷,梁绪的行动很慢,似是偶然而为,可这剑柄老是停在恰到好处的位置上,在旁人看来,更像是那官差本身将手腕往剑柄上送普通。
“对您来讲毫不比这个羊杂碎摊子大,对我来讲毫不比天小。”马小山固然已经因为呕吐脱了力量,脑筋却仍然复苏。
梁绪说这些话时,脸上始终挂着浅笑,语气淡薄得仿佛不是与官差说的,更像是在讲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却又非常的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