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杀何人?”
“为甚么要帮我?”马小山俄然问道,梁绪脚步一停。
“对您来讲毫不比这个羊杂碎摊子大,对我来讲毫不比天小。”马小山固然已经因为呕吐脱了力量,脑筋却仍然复苏。
梁绪看到这一幕呆住了,然后嘴角边微微挂起了笑容,他放下羊汤碗,仍然半倚在桌旁,看着马小山的呕吐,看得非常专注,仿佛这是天底下最成心机的事情,即便晚风吹着那酸臭的气味劈面而来,他仿佛也闻不到,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浅笑的看着。
“好算计!”梁绪轻声说道,仿佛在鼓励马小山说下去。
去检察过韩三爷尸身的官差先脱手了,他明显比与他同来的火伴低上那么一官半职,以是说话的事由他的火伴来,着力量的活确切由他脱手。
“刷!”双刀刺空。
梁绪很共同的皱起眉头,垂下眼睛,仿佛在当真的思虑马小山的题目,半晌以后,却又轻声的笑了起来。
官差的瞳孔缩了缩,他自幼学刀,苦练数载,才在官府中谋到这么一个衙役的差事,常日里一把钢刀挟着官威,从鸡鸣狗盗之辈到杀人如麻的恶棍都砍过来了,虽也有苦战的时候,却从没有人能如此简朴的化解过他这一刀,他略略打起了精力,提起钢刀,刷刷刷又是三刀砍出。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梁绪却俄然冒出这么一句。
但是这三刀毕竟还是未曾落下,梁绪手臂浑不在乎的扭捏着,幅度很小,剑未出鞘,鞘未离腰,剑柄仍从三个方向顶在了官差的手腕上。剑柄本就比剑身短,也是以更加矫捷,梁绪的行动很慢,似是偶然而为,可这剑柄老是停在恰到好处的位置上,在旁人看来,更像是那官差本身将手腕往剑柄上送普通。
在带着凉意的边城晚风中,守着一个羊杂碎摊子骗叫花子,大抵也没有谁有这份闲情。
“那你还要吐?还是说和我做朋友比死还可骇?”
“我不会与你们走的,他也没有骗你。”蓝衣的梁绪俄然从凳子上转了个身,背靠着桌子说道,“当然他也不会与你们走的。”
“因何而杀?”
“好!”一声好字下来,官差眯着眼打量起这个浑身酸臭的叫花子,“好你个花子,竟敢骗你家官爷!?”
“但是和你交了朋友,我就死定了,你非官即富,却非要与我一个叫花子交友,若不是有甚么卖力的好处,轮也轮不到我个叫花子。”马小山一口一喘的说着,肚腹间的起伏也逐步停歇了下来,“我且问你,如果那中原的天子死乞白赖的非要与你交朋友,你怕不怕?”
梁绪仍然慵懒的靠在桌子上,卖羊杂碎的老夫仍然拄着刀,马小山仍然瘫坐在地上,似是没人看到这两把刀,似是没人看到这两个官差。
“我没有效脖子撞过树,我的脖子和你的一样,软得紧。”
“拳头能够开颅碎骨?”
“拳头。”
“但是官府的衙役已经来了。”
“人,是你杀的?”最早站定的人淡淡的问道,口中尽是不屑的语气,仿佛本身站在这里,已经能够把面前这个叫花子吓得转动不得了。
“没有骗你,就是拳头。”
这三刀砍的已是算经心机,分取梁绪的面门、肩胛、右腿,这三刀如果中了一刀,轻则战力尽失,重则命丧当场。三刀分三个方向发力,若要用剑格挡,需将剑身在身前身后不住的调转,饶是一等一的使剑妙手也一定挡得下来,说不得还得躲上那么一躲,而梁绪满身混不着力,就这么斜倚在桌旁,想躲是绝对来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