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玄女退在一边,双手环绕,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在她心中,仿佛沙棠舟已稳操胜券。蓁儿垂手立在她的身后,沉默无言。世人来得仓猝,都未曾照顾雨具,云兮抬眼朝玄女看去,大雨早将衣衫湿得透了。
云兮心中又是一荡,内心想:“蓁儿女人貌美如花,当真都雅。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女人。如果能和她交个朋友,那就好了。即便不能做朋友,多和她说几句话,那我也高兴得紧。”
正这般思考间,场中两人又对了五六招。两人时而近身斗争,肉掌飞处,衣袍翻飞;时而远处打斗,隔空吐力,气势澎湃。
两人皆竭尽尽力,一时胜负难分。
阿尔斯楞惶恐交集,往针之人看去,见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本身,说道:“躲甚么,我的七星夺命针只夺性命,却不涂毒!可惜啊可惜,师父是天山妙手,教出来的门徒却这般饭桶!”
楚山孤针,夺人,只在举手投足之间。
便在此时,忽听得空中又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又闪出一条人影,径直朝巴图飞去。
“呼呼呼”送出三掌,劈面击来。
阿尔斯楞的内力最好,抢先立住脚步。昂首一看,只见师弟巴图“噔噔噔”地今后退了三步,手中的布和已然被来人抢到手中。
两人越打越是惊心,一时皆不敢小觑了对方的工夫,只是杜口不言,凝神相斗。
却听得楚山孤朗喝一声:“退下吧!”
再看蓁儿,一袭涔湿的绿衣之下,身材凸-兀有致,更添姣好,她目光紧舒展在沙棠舟身上,却未曾现云兮的目光正瞧着本身。
玄女摆了摆手,道:“楚叔叔也是这般客气。”
“了”字一出口,忽地手臂一扬,反手将他掷出。此地在长江之畔,布和胖大的躯体受他一扔,划起一道弧线,飞出崖边两株桃树,朝长江中跌去!
思考间,却听楚山孤又道:“你心虚不敢说话,那已是心中默许了。”
他自小与大哥云何住在南湖边上,所见所闻,均是小孩子间的玩耍混闹,或是街头巷尾妇人们那“雷声大,雨点小”的对骂,这等阵仗,平生何曾见过?偶尔从书上看到前人的打斗,却那里有这般出色?
再不与他废话,“蓬”地一声,一掌朝沙棠舟当头击到。小沙棠舟虎目一睁,喝道:“来得好!”不退不让,反而飞步上前,也是一掌拍出。“噗”地一声,两掌订交,虎气高文,两人皆觉面孔炙热,力道竟有石破天惊,天崩地裂之气势。
他右手紧紧捏住长鞭,本要扑上相救,但师弟在他股掌之间,投鼠忌器,焉敢轻举妄动?
云兮听得林先生哼声,目光陡地收回,见他额上汗珠混着雨水滚滚而下,眉头舒展,脸颊惨白,五官拧作一团,肌肉抽动不已,忙将他扶坐下,问道:“你如何啦?毒又了?”听得林先生说一声:“别动我身子!”不得已将手收回,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天愈黑了,黄豆般的大雨从云端哗啦啦地滚落下来,打在脸上,模糊生疼,雷却垂垂停歇了,云兮的手兀自拉着林先生不放,看得目炫狼籍,竟分不清打斗两人当中,哪一个是沙棠舟,哪一个是哈斯乌拉。
来人恰是群英会中的“七星堂”的堂主楚山孤。
他将布和托在手中,才回身朝玄女行了一礼,说道:“七星堂楚山孤,向玄女和蓁儿女人问安。”
打斗的两人当中,一个是天山密宗的内家妙手;一人是群英会“两仪堂”的堂主;一人威震天山南北,一人名震寰宇,这时候一交上了手,便难明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