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瞧在眼里,猛地今后退开一步,喝道:“何必咄咄逼人?”
索命书内行臂一扬,朝他扔掷过来。林先生并不以手去接,袍袖一卷,见当中并未带着暗器,这才放下心来,拿住信封,见火漆无缺无损,谨慎翼翼地去揭开,将装在此中的信笺抽出来,缓缓展开。
索命墨客仿佛极其惊骇,不敢挥臂格挡,长剑一迂,将其挑开。剑身与其一触,忽觉虎口一震。心下伈骇交集,他那边料获得林先生悄悄一掷,竟有如此力道?
林先内行一伸,道:“我晓得了,请回吧,恕老朽难以帮衬。”
林先生道:“且慢!”细细看他两眼,见他正色而立,并非作假,才道:“扔过来。”
言念及此,亦是一边防备,一边说道:“教仆性命危如朝露,实是间不容,方才莫香主已与你提及过,我们三人在教主榻前立下誓词,此番若不寻你前去庐山五峰相见,便自刎赔罪。”
林先生听到“封九州”三个字,目中精光一射,想要扣问,却强去处住,道:“武林中的纠葛,我偶然浏览。从走下汉阳峰那一天起,我暗中便下了决计‘而后山长水阔,都与我无关了’,我意已决,你也不消多言。”
只看一眼,便感觉不当,“咦”的一声:“这不是教主的……”他本要说“这不是教主的笔迹”,可“笔迹”还没出口,便听得“哐啷”一声,索命书发展剑脱手,已至左肩。
林先生怒道:“老朽已言明统统,你当是放屁么?”
索命墨客道:“林先生不必镇静。”从袋中取出来一封信笺,扬了扬手,道:“林先生铁定了心的事,夫复何言?这是下山前教主写的信,你拆开瞧瞧吧。”说着就要扔过来。
索命墨客看向莫、古二人,二人神情板滞,显已受挫,贰心机一动,暗想:“林先生武功高绝,于药物一道,也是独步天下,虽十八年没曾见到他了,但他举手投足之间,就抓住了莫丹青与古寒山的关键之处,他年至垂暮,工夫却又精进一层了。我须得谨慎谨慎些。”
索命书内行中“索命剑”一旦出鞘,若不杀人,毫不归鞘,是而有江湖人送他一个“索命墨客”的称呼。这些年来,他驰骋江南,名扬天下,就连边陲习武之人听到他的名字,也不免吃惊。
林先生大吃一惊,忙提气往手臂上一冲,顿时感觉“曲池”、“青灵”二穴有如针刺般疼痛,顿时怒怼不已,面上如罩黑云,厉声喝道:“卑鄙小人,你趁我不备,竟然在信封之上涂了‘千心碎’之毒!”
索命墨客眸子一转,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用强。”说着伸手插入衣带当中。
他怕三人反客为主,本身反要到处受制,便开口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三位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干脆翻开天窗说亮话吧!”
林先生见云兮在地上跪着,云安在椅子上昏睡了去,心下一软,道:“既然索命剑已出鞘,那是非打不成了,出去打,免得伤及无辜。”
一边也在想:“来的这三人凶巴巴的,最好林先生都把他们打走,然后快给大哥抓药。”
思考间,只听林先生冷冷隧道:“老朽已非江湖中人,甚么恩仇情仇,教主香主,都是陈年旧事,何必再提?万……他是生是死,与我已没丁点干系,现在我只是只是一介乡野村夫,只想平平平淡地在这武昌城中安享暮年。”说话之间,仿佛牵及旧事,话语中自有一股难以言表之味。
索命墨客不疾不徐隧道:“本日若不是这长剑舐血归鞘之日,就是索命墨客命奔鬼域之时。”说话之时,手中的剑还是颤栗不已,如同青蛇碰到仇敌时闲逛的脑袋,在油灯之下的影子更是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