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歌笑了：“谁的结局不是死？我本就是已死之人。登上后位，我也算是给父亲――”她哽住，眼眶红了，半晌，才接着道，“母亲，一个交代。我不求子嗣权贵，只求为家属谋一条退路。”
芜歌笑着挥了挥手，十七乖顺地站在她身后。芜歌骄易地笑对拓跋焘：“殿下放心，你的人一个都不会少。只是――”她拖长声线，甜甜糯糯的声音，却刺得拓跋焘耳膜发麻，肝火难平。
“我若事前知会你，你可会同意？”芜歌无波无澜地问。
而楼婆罗却一脸幸灾乐祸：“看来崔先生是要在此地落叶归根了。”
心一和十七一左一右地护着芜歌分开，房门即将合上那刻，拓跋焘出声：“站住。”他盯着芜歌的背影：“我劝美人转头是岸，与其去肖想一个坐不稳的后位，倒不如做个顺水情面。出关这份情面，本王今后定然回报，倒免得你丢了夫人又折兵。”
拓拔焘身上的肝火渐散，眸子却越来越澄亮。他乃至唇角勾了笑：“视本王为猎物的女子，很多。像她如许奸猾勇敢的，倒是第一个。徐家人，公然有点意义。”
西配房，房门方才掩上。心一便发怒了：“徐芷歌，你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张？你可知，你行的这步棋有多伤害？！”
十七闻声垂了睑，决计避退几步。
拓跋焘的面色从听到拍门声那刻起，便越来越丢脸。
心一的脸白了白，孔殷地看向芜歌，却见她一脸安静，不，是反倒笑得更加柔媚。
这世上已经没有徐芷歌了……
看来，这招兵行险着是成了。芜歌看着拓跋焘，轻柔一笑：“出去。”
芜歌笑得有些娇媚：“私觉得太子殿下和一众死士的性命，用戋戋一个后位互换，殿下很划算。”
“那你呢？”心一向视她的眸底，“你曾问我，后不悔怨遁入佛门。我本日答你，我并不悔怨。待我护你……”他实在吐不出“登上后位”四字，便改口道，“这是我承诺为徐大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待此事结束，我便跟随师父云游四方，度过余生。”
心一好不轻易按捺下去的气血又翻涌了。他的人生本来就像一个八卦，吵嘴参半。他一面是金阁寺的得道高僧，一面倒是徐司空养了十六年的棋子。他一边念着“呵弥陀佛”四大皆空，一边却为了多年前，为mm卖力给徐司空的生契，疲于奔命。
“那你呢？”心一诘问，“你的余生呢？”
“是。”十七点头，悄无声气地从窗口匿去。
心一已经不是噎了，他暗里不知默念了多少句“阿弥陀佛”，才稍许平复了心气：“你就非当皇后不成吗？”
芜歌回眸，若非容色被乔装所掩，决计当得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哪怕她这副模样，剪水双眸那一刻的清波泛动，还是漾到了拓跋焘的眸底。
芜歌悄悄地看着悲悯的和尚，眼眶有些发热。她却轻笑：“你一个和尚，几时变成媒婆了？竟还教我如何成绩良伴。”她正色：“自古帝王皆无情。各取所需才是更悠长的。我晓得本身在做甚么。”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太困了。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想歇一会。”
两人对视，互不相让。恰此时，门外响起拍门声。
芜歌顺着他的话看向崔浩。
……
芜歌起家，踱近心一：“父亲当初承诺天一大师，救济你们兄妹二人，存的就是这个心机。”
“这个发起倒也不错。如有朝一日，殿下不能取信封我为后，便应下我一个不容忏悔的前提。”
心一更噎了，顺了顺气，才道：“徐大人将你拜托给我，我有任务护你全面！你可想过，万一十七失手，你又落在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