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配房,房门方才掩上。心一便发怒了:“徐芷歌,你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张?你可知,你行的这步棋有多伤害?!”
芜歌回眸,若非容色被乔装所掩,决计当得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哪怕她这副模样,剪水双眸那一刻的清波泛动,还是漾到了拓跋焘的眸底。
“杀了他。”芜歌说话慢悠悠的,清楚不带杀气,却听得人头皮发麻。
“利落。”芜歌笑容更甚,眸光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我要你身边的位置。”
芜歌已笑着回身,施施然拜别。
“我姓刘。”芜歌冷了声。
十七出去,掩上房门,告禀:“蜜斯,奴婢已经按您的叮咛,把那些人都绑了。”
“如果神鹰营死士还在当值,阿谁女子哪进得来?”崔浩瞥一眼楼婆罗。
“我若事前知会你,你可会同意?”芜歌无波无澜地问。
拓拔焘怔住,这才回想起她方才只叮咛了要多带两小我,而非三个。他微眯了眸子。
两人对视,互不相让。恰此时,门外响起拍门声。
拓拔焘一向未曾从芜歌身上移眸,只是目光越来越冷:“姓刘也好,姓徐也好。我拓拔焘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楼婆罗心虚地憋红了脸,孔殷地想辩驳却开不得口。
“蜜斯。”门外,是十七冰冷的声音。
芜歌瞥一眼崔浩:“殿下不还欠我一条性命吗?一命换一命。很公允。”她起家,居高临下地看着拓跋焘,“殿下,只说应还是不该。”
拓跋焘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芜歌赞成地点头:“那很好啊。”
芜歌笑了笑:“生得好模好样,干甚么不好?掳掠女子算甚么本领?”
“我要你的妻位,大魏将来的皇后之位。”芜歌还是慢悠悠的,可语气听着倒是傲慢至极。
看来,这招兵行险着是成了。芜歌看着拓跋焘,轻柔一笑:“出去。”
他一向都是冲突的,但是,自从接下关照面前这个女子的任务后,他变得越来越冲突,冲突到近乎思疑人生和信心的境地。
“这个发起倒也不错。如有朝一日,殿下不能取信封我为后,便应下我一个不容忏悔的前提。”
拓拔焘哼笑:“胃口可真不小。”
这话说得可真刺耳。芜歌却不觉得意,反而对劲地点头:“子时,我会叮咛人来策应你。”她踱步,走近心一,“走吧,哥哥。”
拓拔焘瞥一眼崔浩:“是本王轻敌了。她恐怕是一早就看破了本王,只等着本王先脱手,顺水推舟佯装落在本王手里。一边麻痹本王,一边顺藤摸瓜一锅端了神鹰营。”他嘲笑,“好个奸猾的女子。”
芜歌不惧分毫地回看他:“哦?是吗?”
拓拔焘身后的崔浩心虚地垂了眼睑。
拓跋焘心底燃起熊熊肝火,面上反倒笑意盎然:“美人如此厚爱,真叫本王美意难却。左不过是一个后位,谁晓得本王即位后,会立几个皇后呢?”
心一和十七一左一右地护着芜歌分开,房门即将合上那刻,拓跋焘出声:“站住。”他盯着芜歌的背影:“我劝美人转头是岸,与其去肖想一个坐不稳的后位,倒不如做个顺水情面。出关这份情面,本王今后定然回报,倒免得你丢了夫人又折兵。”
芜歌笑得有些娇媚:“私觉得太子殿下和一众死士的性命,用戋戋一个后位互换,殿下很划算。”
芜歌笑了:“谁的结局不是死?我本就是已死之人。登上后位,我也算是给父亲――”她哽住,眼眶红了,半晌,才接着道,“母亲,一个交代。我不求子嗣权贵,只求为家属谋一条退路。”